相柳要教我辨認解毒草藥的消息在軍營裡不脛而走。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了軍醫送來的一筐各式草藥,上麵還放著一張簡略的單子,寫著相柳要求的重點學習內容。
"軍師說,三天後考核。"軍醫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丫頭,你最好認真點。軍師從不在這種事上開玩笑。"
我咽了咽口水,點頭應下。接下來的三天,我幾乎廢寢忘食地研究這些草藥。幸運的是,《長相思》原著中對各種草藥有詳細描寫,加上我大學時選修過中醫藥學,學起來並不算太吃力。
第三天傍晚,我正在山洞外整理筆記,突然感到一陣寒意襲來。抬頭一看,相柳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我麵前,銀發被夕陽染成淡金色。
"準備好了嗎?"他冷淡地問。
我趕緊站起來,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準備好了。"
相柳沒說話,轉身就走。我小跑著跟上,發現他帶我走的是通往海邊的小路,而不是軍營方向。
"不去軍營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那裡太吵。"他頭也不回地回答。
我們來到一處僻靜的海灣。夕陽西下,海麵泛著粼粼金光,遠處幾艘漁船正緩緩歸航。相柳在一塊平坦的礁石上坐下,示意我坐在對麵。
"開始吧。"他說。
我深吸一口氣,從筐裡取出第一種草藥:"七葉一枝花,性微寒,味苦,歸肝經,清熱解毒,尤其對蛇毒有奇效..."
相柳閉著眼睛聽我講述,時不時打斷我提問。他的問題都很專業,有些甚至刁鑽,但幸好我都答上來了。
當我講到半邊蓮時,他突然睜開眼:"如果同時中了黑蝮蛇毒和火蠍毒,該用什麼配方?"
我愣住了——這不是原著中相柳後來受傷時的情況嗎?難道他在測試我是否真的知道"未來"?
"兩種毒相克,"我謹慎地回答,"不能簡單疊加解藥。需要先用金銀花和甘草中和毒性,再依次解毒。"
相柳的眼睛微微眯起:"這個答案...很特彆。"
"會...會有效嗎?"我試探地問。
"或許吧。"他移開目光,望向海麵,"繼續。"
考核持續到月亮升起。當最後一種草藥也講解完畢時,我已經口乾舌燥,精疲力儘。相柳站起身,月光勾勒出他修長的輪廓。
"合格了。"他簡短地宣布。
我長舒一口氣,差點癱軟在地。相柳轉身要走,我卻鬼使神差地開口:"能...能在這裡再坐一會兒嗎?海景太美了。"
我立刻後悔了自己的冒昧。但出乎意料的是,相柳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我一眼,竟然真的走回來重新坐下。
我們沉默地望著月光下的海麵。潮起潮落,浪花輕拍礁石,發出舒緩的聲響。這一刻的寧靜與白天軍營的緊張氛圍形成鮮明對比。
"在我的世界,"我輕聲說,"海也被汙染了。很少能看到這麼乾淨的海。"
相柳側頭看我:"你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這是他第一次對我的世界表現出好奇。我小心翼翼地描述著現代社會:高樓大廈,汽車飛機,互聯網醫療...儘量用他能理解的詞彙。
"聽起來像法術,"他評價道,"但你們人類沒有靈力。"
"我們用科技彌補。"我笑了笑,"不過代價是汙染和戰爭...也許不比你們這個世界好多少。"
相柳沉默片刻,突然問:"在你們的書裡...我是怎樣的?"
這個問題讓我心跳加速。我斟酌著詞句:"你是個複雜的人物。冷酷但並非無情,忠誠到近乎固執...讀者們為你又愛又恨。"
"愛?"他冷笑一聲,"人類會愛一個九頭妖怪?"
"會的,"我直視他的眼睛,"至少這個人類會。"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太直白了!相柳明顯愣住了,銀色的眼眸在月光下閃爍不定。就在尷尬的氣氛即將蔓延時,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哨聲——辰榮軍的緊急信號。
相柳瞬間起身:"回營地去。"
我們趕回軍營時,一片混亂。幾名渾身是血的士兵剛被抬回來,軍醫正手忙腳亂地處理傷口。
"怎麼回事?"相柳冷聲問。
一名傷勢較輕的士兵掙紮著行禮:"報告軍師...西炎軍在黑石穀設伏,隊長他...為了掩護我們..."
相柳的臉色陰沉如水。他快步走到重傷的隊長身邊——那是個年輕男子,腹部被刺穿,呼吸已經微不可察。
"救他。"相柳命令軍醫。
軍醫滿頭大汗:"軍師...傷得太重了,恐怕..."
"救他!"相柳的聲音裡帶著我從未聽過的情緒。
軍醫顫抖著手開始處理傷口,但我看得出,按照這個時代的醫術,這樣的傷勢確實無力回天。我咬著嘴唇,內心激烈掙紮——用現代醫學知識,或許還有一線希望,但那意味著嚴重乾預原著劇情...
隊長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鮮血從口中湧出。軍醫絕望地搖頭:"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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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試試!"我衝上前去,跪在傷員身邊。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相柳。我沒時間解釋,直接開始檢查傷口:貫穿傷,可能傷及肝臟,失血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