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相柳的氣息中醒來,陽光已經透過帳簾的縫隙灑落進來。昨夜的一切恍如夢境——月光下的銀環、神秘的刺客、相柳那句輕柔的"晚安"...我摸了摸蓋在身上的黑色外袍,布料上還殘留著他特有的冷香。
帳外傳來輕微的響動,我趕緊起身整理衣衫和頭發。剛把相柳的外袍折好,帳簾就被掀開了。
"醒了?"相柳站在門口,銀發束起,一身利落的黑色勁裝,"睡得好嗎?"
"嗯。"我點頭,耳根發熱,"謝謝你...讓我睡在這裡。"
相柳唇角微揚,遞給我一個布包:"換上吧。你的衣服昨天沾了灰塵。"
打開布包,裡麵是一件嶄新的淺藍色衣裙,質地比我平時穿的柔軟許多。我驚訝地抬頭,相柳已經轉身走出內間:"辰時在主帳議事,彆遲到。"
捧著新衣裙,我的心像被蜜糖浸泡過一般甜軟。相柳會注意到我常穿藍色,還會準備新衣...這與初見時那個冷血無情的九頭妖王判若兩人。
換上裙子,大小剛好合身,仿佛量身定製。我小心地將銀發簪重新彆好,檢查銀環是否戴穩,然後走出內間。
外間已經擺好了早餐——粥、醃菜和幾個野果。相柳不在,隻有禹疆站在門口等候。
"軍師去巡查防線了,"他解釋道,"讓我護送您去主帳。"
我點點頭,快速吃完早餐。跟著禹疆走出帳篷,晨光中的營地已經忙碌起來。士兵們看到我,紛紛行禮問好,眼神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敬意。
"秦醫師,"禹疆壓低聲音,"昨晚那些刺客...有線索了嗎?"
我搖頭:"相柳說他們不是西炎的人。"
"奇怪。"禹疆皺眉,"他們的招式確實不像西炎的風格,倒像是..."
"像是什麼?"
禹疆猶豫了一下:"像是傳說中的月族護衛。"
我的心猛地一跳。月族?就是小六提到的那個與銀環有關的古老種族?
"你了解月族?"我小聲問。
"隻聽老兵們講過傳說。"禹疆搖頭,"據說月族侍奉月神,擅長月光法術,百年前就滅絕了。但如果銀環真是他們的聖物..."
他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明顯——那些刺客可能是衝著銀環來的。這個推測讓我不寒而栗。如果月族真的滅絕了,那麼現在是誰在尋找聖物?又為什麼要找?
主帳前,各營隊長已經到齊。看到我,他們紛紛讓出一條路——這種禮遇在幾個月前是無法想象的。帳內,相柳正在查看地圖,銀發在晨光中如流水般閃亮。聽到腳步聲,他抬頭看了一眼,銀眸在我新衣裙上停留了一瞬,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會議開始,各營彙報防禦準備情況。西炎軍已經完成集結,隨時可能發動總攻。相柳部署了最後的防禦調整,采納了我關於設置更多醫療點的建議。
"斥候報告,"相柳指向地圖上的一個點,"西炎軍中出現了一個新麵孔——一個年輕將領,據說是西炎王的親信。"
我的心突然揪緊。原著中,這個時期出現在前線的是...小夭的哥哥顓頊!如果顓頊來了,那小夭會不會也...
"加強東側山穀防守,"相柳繼續道,"那裡是他們最可能的突破口。"
會議結束後,眾人離去,相柳示意我留下。帳內隻剩我們兩人時,他的表情柔和了些。
"衣服合身嗎?"他出人意料地問。
"嗯,很合身。"我摸了摸柔軟的布料,"謝謝。"
相柳走到我麵前,突然伸手輕輕碰了碰我發間的銀簪:"很適合你。"
這個簡單的讚美讓我心跳如雷。我們之間的距離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像雪鬆與海洋的混合。我鼓起勇氣,正要開口,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軍師!"一個士兵慌張地衝進來,"西炎派來使者,說要談判!"
相柳眉頭一皺:"幾個人?"
"就一個,自稱回春堂的玟小六。"
我和相柳同時一怔。小六?作為西炎使者?這怎麼可能!
"帶他進來。"相柳冷聲命令,同時給了我一個警惕的眼神。
士兵領命而去。相柳迅速在我耳邊低語:"無論發生什麼,彆暴露你知道的事。"
我緊張地點頭,心跳快得幾乎要衝出胸膛。小六為何會作為西炎使者出現?難道她...
帳簾掀起,小六走了進來,依舊是一身粗布衣裳,但站姿筆直,氣質與平日截然不同。更令人震驚的是,她身後跟著兩個西炎士兵,恭敬地保持著距離。
"辰榮軍師。"小六拱手,聲音清朗,再無往日那種市井醫師的隨意。
相柳冷冷地看著她:"玟小六?還是該稱呼你彆的什麼?"
小六微微一笑,突然伸手在臉上一抹——麵具脫落,露出一張絕世容顏。肌膚如雪,眉目如畫,唇若點朱...這分明是個絕色少女!
"西炎瑲玹,見過相柳軍師。"她——不,他——優雅地行禮。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我瞪大眼睛,幾乎驚叫出聲。玟小六不是小夭,而是小夭的哥哥瑲玹?這完全偏離了原著!在我的震驚中,相柳卻顯得異常冷靜。
"西炎王子親自潛入清水鎮,真是委屈了。"相柳譏諷道。
瑲玹不以為忤:"軍師慧眼。我此次前來,是為避免更多無謂的傷亡。"
"哦?西炎什麼時候在乎起傷亡了?"
"家父認為,辰榮殘軍能堅持至今,全賴軍師一人。"瑲玹直視相柳,"若軍師願歸順西炎,家父承諾封侯拜將,辰榮士兵也可免死。"
這個提議讓我心頭一震。原著中,西炎確實曾試圖招安相柳,但那是很久以後的事,而且是由小夭牽線...現在一切都亂套了!
相柳冷笑一聲:"回去告訴你父親,辰榮軍寧可戰死,也不會向仇敵屈膝。"
瑲玹歎了口氣:"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玉盒,"這是家妹讓我轉交的。她說...你會明白。"
相柳接過玉盒,表情難以捉摸。瑲玹轉向我,目光落在我手腕的銀環上:"這位就是秦醫師吧?家妹對你很好奇。"
"家妹?"我強作鎮定地問。
"西炎王姬,小夭。"瑲玹微微一笑,"她目前在王都,但對清水鎮的事...很關注。"
我的大腦一片混亂。小夭在王都?那原著中她偽裝成玟小六在清水鎮行醫的情節呢?難道因為我的出現,這一切都改變了?
"話已帶到,告辭。"瑲玹拱手,重新戴上麵具,變回那個平凡的玟小六,轉身離去。
帳內一時寂靜。相柳盯著手中的玉盒,表情複雜。我站在一旁,不知該說什麼。小夭派哥哥來送信?她對相柳...
"你認識西炎王姬?"我小聲問,心臟揪緊。
相柳搖頭:"從未謀麵。"他打開玉盒,裡麵是一顆晶瑩剔透的藍色珠子,"這是..."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珠子突然發出耀眼的藍光,與我手腕上的銀環產生共鳴!銀環劇烈震動起來,光芒大盛,與珠子交相輝映。
"月靈珠!"相柳震驚地低語,"西炎王姬怎麼會有這個?"
"月靈珠?"
"月族至寶,"相柳解釋,"與你的銀環本是一對。"
這個信息如同一道閃電劈中我。銀環和月靈珠是一對?那為什麼小夭會有另一件?她與月族有什麼關係?而我手上的銀環又為何會出現在現代世界?
相柳將月靈珠放回玉盒,光芒立刻減弱:"西炎王族與月族...有意思。"
我看得出他在思考什麼,卻不敢打擾。如果小夭有月靈珠,那麼她對銀環的關注就說得通了。但為什麼原著中從未提到這些?是我的穿越引發了這些變化嗎?
"相柳..."我鼓起勇氣問,"你覺得西炎王姬為什麼送你月靈珠?"
"試探。"相柳冷聲道,"看我會不會用它與你的銀環結合。"
"結合後會怎樣?"
"傳說月族聖物結合後能開啟月宮之門,獲得無儘力量。"相柳銀眸深邃,"但具體如何操作,已經無人知曉。"
我摸著銀環,思緒萬千。小夭送出月靈珠,是想引誘相柳去見她嗎?這是否意味著原著中他們的緣分還是會以某種形式發生?
這個念頭讓我胸口發悶。無論我與相柳之間有什麼,一旦他遇見小夭,命運會不會還是走向那個悲劇結局?
"秦思。"相柳突然喚我,聲音異常柔和,"無論西炎王族有什麼計劃,都不會得逞。"
我抬頭看他,銀眸中的堅定讓我稍稍安心。但內心深處,一個聲音在不斷質問:你真的能改變命運嗎?你真的比原著中的小夭更重要嗎?
午後,我獨自在山洞整理思緒。小夭、月靈珠、銀環...一切都在指向某個我無法看清的謎團。最讓我恐懼的是,如果因為我的出現,小夭和相柳沒能按原著相遇,那麼相柳最終為救小夭而死的結局是不是就能避免?但這樣乾預命運,真的對嗎?
"秦醫師!"禹疆的聲音從洞外傳來,"有急事!"
我趕緊出去,禹疆臉色凝重:"軍師讓我帶您去一個地方。"
跟著禹疆穿過營地,我們來到一處僻靜的小山坡。相柳站在那裡,銀發在風中飛揚,背影挺拔如鬆。
"軍師,秦醫師到了。"禹疆行禮後退下。
相柳轉身,銀眸在夕陽下如融化的金屬:"來了。"
"發生什麼事了?"我緊張地問。
"看那邊。"他指向遠處的一片山林。
我眯起眼睛,起初什麼也沒發現。然後,一道閃光吸引了我的注意——是兵器反射的陽光!那片林中埋伏著至少上百名士兵!
"西炎軍?"我倒吸一口冷氣。
"嗯。斥候剛發現的。"相柳聲音冷靜,"他們打算今夜偷襲。"
"那我們..."
"已經做好防禦準備。"相柳轉向我,表情異常嚴肅,"但有一件事,我必須現在告訴你。"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夕陽為他鍍上一層金邊,銀發仿佛在燃燒。我屏住呼吸,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西炎王族與月族有血緣關係。"相柳直視我的眼睛,"西炎王姬小夭,很可能是最後的月族後裔。"
這個信息如同一桶冰水澆在我頭上。小夭是月族後裔?那她與銀環、與相柳之間的聯係,豈不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