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雨晴渾身血液瞬間凝固。玄清怎麼可能知道?她下意識後退,撞翻了身後的燭台。
秋生警覺地回頭看了一眼,迅速擋在門前:"道長請回吧,師父不在。"
玄清笑容不減,目光卻陰冷如毒蛇:"貧道可以等。"他向前一步,秋生立刻橫臂阻攔。
"師父交代過,不見客。"
玄清眯起眼睛:"年輕人,你師父沒教過你尊敬長輩嗎?"他拂塵輕揚,一股無形之力將秋生推開數步。
薑雨晴從門縫看到秋生踉蹌了一下,但馬上穩住身形,桃木劍已然出鞘:"義莊規矩,主人不在,恕不接待。"
玄清冷笑一聲,突然轉向內室方向:"薑姑娘,躲著多無趣?不如出來聊聊...異世界的事?"
薑雨晴的手指深深掐入門框。她知道繼續躲藏沒用,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出:"秋生師兄,我沒事。"
秋生側身將她護在身後,聲音壓得極低:"找機會就跑,去鎮上找師父。"
玄清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突然大笑:"感人,真感人!小道士保護異界之魂?你可知道她是什麼?"
"她是我師妹。"秋生斬釘截鐵,"再胡言亂語,彆怪我不客氣。"
玄清——或者說玄冥——的笑容消失了。他伸手在臉上一抹,麵容如水波般扭曲變化,最終定格為一個額頭有火焰紋的中年男子,正是《異聞錄》上記載的模樣。
"二十年了,林九還是這麼愛多管閒事。"玄冥的聲音也變得沙啞陰沉,"但這次,他護不住你了,異界之魂。"
秋生不等他說完,突然甩出三張符咒。符紙在空中燃燒,化作火球襲向玄冥。同時他反手推了薑雨晴一把:"跑!"
薑雨晴轉身就往後門衝,卻聽到身後一聲悶響。回頭一看,秋生跪倒在地,胸口一片血紅。玄冥的拂塵如利刃般刺穿了他的肩膀!
"秋生!"她尖叫一聲,不假思索地折返。
玄冥獰笑著拔出拂塵:"不自量力。"他抬腳將秋生踢開,朝薑雨晴走來,"乖乖跟我走,可以留他們全屍。"
薑雨晴渾身發抖,但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憤怒。她撲到秋生身邊,手忙腳亂地按住他汩汩流血的傷口。
"傻子...叫你跑的..."秋生臉色慘白,卻還強撐著想站起來。
玄冥不耐煩地揮動拂塵,一股無形之力將薑雨晴提起:"我沒時間看你們演苦情戲。你,"他盯著薑雨晴,"跟我去開啟兩界之門。"
"放開她!"
一聲厲喝從門口傳來。九叔手持銅錢劍,殺氣騰騰地衝進來。他身後跟著文才,攙著個昏迷的小男孩——想必是失蹤的李家孩子。
玄冥嘖了一聲:"林九,你還是這麼愛掃興。"他掐住薑雨晴的脖子,"但這次,你阻止不了我。"
九叔二話不說,銅錢劍直刺玄冥麵門。玄冥不得不鬆開薑雨晴,拂塵格擋。兩人瞬間交手十餘招,速度快得肉眼難辨。
薑雨晴跌落在秋生身旁,趕緊扶他躲到角落。秋生的血浸透了她的衣袖,但他仍死死盯著戰局:"師父...小心他的左手..."
果然,玄冥左手一直藏在袖中,此時突然掏出個青銅鈴鐺,輕輕一晃——沒有聲音,但九叔如遭雷擊,踉蹌後退。
"招魂鈴!"九叔咬牙,"你果然偷了龍虎山的鎮山之寶!"
玄冥冷笑:"借來用用而已。"他又要搖鈴,文才突然從側麵撲來,一包糯米撒在他臉上。
玄冥吃痛後退,九叔趁機一劍刺向他手腕。鈴鐺落地,玄冥見勢不妙,縱身躍上房梁:"薑雨晴,你以為他們是真心對你好?等他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一枚銅錢破空而至,打斷了他的話。玄冥衣袖一揮,一陣黑煙彌漫,待煙霧散去,人已不見蹤影。
九叔沒有追趕,而是立刻來到秋生身邊:"傷得如何?"
薑雨晴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都怪我...他是衝我來的..."
九叔檢查了秋生的傷口,眉頭緊鎖:"屍毒入體,需要立刻解毒。"他轉向文才,"去熬藥,方子在我書桌第三個抽屜。"
文才匆匆去了。九叔這才看向薑雨晴:"他說的"異界之魂",是什麼意思?"
薑雨晴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她該怎麼解釋?說她來自未來?說她隻是一個穿越到電影世界的普通人?
"師父..."秋生虛弱地開口,"不管她是誰...先救人..."
九叔深深看了薑雨晴一眼,點頭:"先處理傷口。"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像一場噩夢。九叔為秋生逼出屍毒時,他疼得幾度昏厥,卻始終咬著牙不吭一聲。薑雨晴在一旁遞工具、換熱水,手上的皮膚被燙紅了都毫無知覺。
直到深夜,秋生的情況才穩定下來。九叔疲憊地坐在太師椅上,示意薑雨晴也坐下:"現在,說說吧。"
燭光下,九叔的臉顯得格外蒼老。薑雨晴雙手緊握,指甲陷入掌心。她不能再隱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