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幻夢
黑暗。無邊的黑暗。
白爍感覺自己漂浮在虛無之中,沒有上下左右,沒有時間流逝。偶爾有零散的畫麵閃過——高樓大廈,電腦屏幕,還有《白月梵星》的遊戲界麵。這些屬於"白爍"的記憶,卻像隔著一層毛玻璃,模糊而遙遠。
"我是誰..."她試圖抓住那些片段,但它們如同細沙般從指縫溜走。
突然,一道金光劃破黑暗。伴隨著光芒,潮水般的陌生記憶湧入她的意識——
巍峨的仙山,雲霧繚繞的宮殿。一位銀發女子站在山巔,手持一麵古樸的銅鏡。她的麵容與白爍有七分相似,眉宇間卻多了幾分睥睨天下的威嚴。
"玄天鏡乃我宗鎮派之寶,今日傳於你手,望你恪守正道..."銀發女子將銅鏡交給麵前的青年。
場景變換。火光衝天,喊殺聲四起。同樣的銀發女子滿身是血,護著懷中嬰兒,將一塊染血的玉佩塞進繈褓:"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最後的畫麵是一片荒蕪的祭壇。一個銀發男子跪在中央,手中捧著半塊玉佩,聲音嘶啞:"以吾之血為引,以吾之魂為價,縱使輪回千載,必尋回吾愛..."
金光驟然大盛,所有畫麵融合成一個巨大的符文——正是白爍掌心那個奇怪符號!
"啊!"白爍驚叫一聲,猛地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床帳——清心閣。她渾身被冷汗浸透,右手掌心的符文隱隱作痛,像是在提醒她那些幻象並非夢境。
"你醒了。"
沙啞的聲音從床邊傳來。白爍轉頭,看到梵越坐在那裡,銀發淩亂,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整個人憔悴得不成樣子。唯有那雙銀灰色的眼眸,在看到白爍蘇醒的瞬間亮得驚人。
"我...昏迷了多久?"白爍的聲音乾澀得可怕。
"七天。"梵越遞來一杯溫水,手微微發抖,"醫修說你靈力枯竭,神魂受損,可能..."
他哽住了,喉結上下滾動,仿佛說不下去。
白爍小口啜飲著溫水,感覺神智漸漸清明。昏迷中看到的那些畫麵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尤其是最後那個銀發男子...他的輪廓分明就是梵越!
"後山...玄清..."她斷斷續續地回憶著。
"都解決了。"梵越輕輕按住她的手,似乎想安撫她的不安,"玄清叛變,勾結魔修意圖盜取玄天鏡,已被掌門親手鎮壓。"
白爍注意到他說"玄清"而非"師尊",語氣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
"你...還好嗎?"她試探性地問。畢竟玄清曾是梵越最尊敬的長輩。
梵越的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弧度:"識人不清,該受教訓的是我。"他頓了頓,聲音低下來,"若不是你,玄天宗恐怕已經..."
他沒有說完,但白爍明白。按照遊戲設定,玄天鏡是維持整個宗門大陣的核心,一旦失竊,護山大陣崩潰,後果不堪設想。
"其他弟子..."
"傷亡不大,多虧你及時預警。"梵越的眼神複雜起來,"你當時說"可能是調虎離山之計"...怎麼會知道他們的目標是後山禁地?"
白爍心頭一跳。又是這種時刻——她知道的太多,卻無法解釋。掌心的符文突然刺痛起來,像是在警告她不要劇透。
"我...猜的。"她避開梵越探究的目光,"魔修一向狡猾..."
梵越沒有追問,但顯然不信。他沉默片刻,突然說道:"我也看到了。"
"看到什麼?"
"金光中的幻象。"梵越的聲音變得飄忽,"一個銀發男子...祭壇...還有血誓..."他直視白爍的眼睛,"那個人,是我嗎?"
白爍呼吸一滯。原來不止她一個人看到了那些畫麵!但該如何解釋?說她是個穿越者,而他隻是遊戲裡的角色?說他們之間的羈絆可能跨越了千年時空?
"我不知道。"她最終選擇部分實話,"我也看到了幻象,但不確定那是什麼..."
梵越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拆穿她的回避。他站起身,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玉盒:"掌門讓我在你醒來後交給你。"
白爍好奇地打開玉盒,裡麵是一塊殘缺的玉佩,隻有半截,通體血紅,表麵布滿奇異紋路。當她的手指觸碰到玉佩的瞬間,掌心的符文突然劇烈發燙!
"啊!"她痛呼一聲,玉佩掉落在被子上。
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那半截玉佩竟然懸浮起來,散發出淡淡的紅光,與她掌心的金光相互呼應!
梵越倒吸一口冷氣:"血玉認主...掌門猜得沒錯,你果然是..."
"是什麼?"白爍忍著疼痛追問。
"玄天宗創派祖師玄月仙子的後人。"梵越的聲音充滿敬畏,"這半塊血玉是祖師貼身之物,唯有她的血脈能喚醒。"
白爍如遭雷擊。玄月仙子——正是她幻象中那個銀發女子!難怪她們容貌相似...
"這不可能..."她喃喃自語,"我隻是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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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可不會擁有淨化萬毒的能力,更不會引發血靈共鳴。"梵越輕輕抬起她顫抖的手,指向那個符文,"這是"月魄"印,玄月一族的標誌。傳說中,隻有月魄血脈才能完全駕馭玄天鏡。"
信息量太大,白爍一時難以消化。如果她真是什麼月魄血脈,那她的穿越就不是偶然?這個世界與她有什麼聯係?《白月梵星》的遊戲又是怎麼回事?
太多疑問盤旋在腦海,太陽穴突突直跳。白爍痛苦地抱住頭,現代記憶與幻象中的畫麵交織碰撞,讓她分不清哪些是真實,哪些是虛幻。
"彆想了。"梵越溫暖的手掌輕輕覆在她額頭上,"你剛醒,需要休息。掌門說等你恢複後想親自見你,到時候再問不遲。"
他的觸碰意外地安撫了白爍混亂的思緒。那種熟悉的溫暖感再次流淌在兩人之間,掌心的疼痛也減輕了許多。
"謝謝。"白爍勉強笑了笑,"對了,我昏迷期間...有人來過嗎?"
梵越的表情突然變得古怪:"整個修仙界都快把玄天宗的門檻踏平了。各派掌門、長老,甚至隱世多年的老怪物都派人來打聽"能淨化七絕散的天才"。"
"啊?"白爍傻眼了。
"你救了我和其他弟子的事已經傳遍修仙界。"梵越解釋道,"七絕散是公認的無解之毒,你能淨化它,自然引起轟動。"
白爍這才意識到自己鬨出了多大的動靜。遊戲裡可沒有這段劇情!她這個"穿越者"已經開始嚴重改變原定故事線了。
"掌門都推掉了。"梵越繼續說,嘴角微微上揚,"說你傷勢未愈,不便見客。不過..."
"不過什麼?"
"藥王穀開出了天價聘請你做榮譽長老,天劍門說願意用鎮派寶劍交換你..."梵越的語氣帶著幾分調侃,"還有幾個世家公子直接上門提親,說要娶你回去當少夫人。"
白爍的臉"騰"地紅了:"提、提親?"
"嗯。"梵越的表情突然冷了下來,"都被我趕走了。"
簡單的幾個字,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占有欲。白爍心跳漏了一拍,不敢深想其中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