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與新生
黎明前的森林寂靜得可怕。我緊跟著喬嶽留下的記號前行,每走一步都仿佛踏在刀尖上。魏家軍營就在五裡外,而我正孤身前往敵營,試圖說服我那心懷鬼胎的表哥停戰。
晨霧彌漫中,軍營的輪廓漸漸顯現。巡邏士兵的火把像螢火蟲般在營地周圍遊動。我深吸一口氣,從懷中取出魏承當年給我的玉佩——這是魏家嫡係的信物,也是我此刻唯一的護身符。
"什麼人!"一聲厲喝劃破寂靜。
兩名魏家士兵從樹後閃出,長矛直指我的咽喉。我高舉玉佩,強作鎮定:"魏家小姐魏小喬,求見表哥魏承。"
士兵們麵麵相覷,其中一人奪過玉佩仔細查看,臉色頓變:"真是大小姐的信物!快,通報副將!"
我被蒙上眼睛帶入軍營。當眼罩被取下時,我已站在中軍大帳內,魏承背對著我,正在研究一幅軍事地圖。
"表妹好大的膽子。"他沒有轉身,聲音冷得像冰,"叛逃喬家後還敢回來?"
"我不是叛逃。"我直視他的背影,"表哥,我是來阻止一場無謂的殺戮。"
魏承猛地轉身,眼中寒光閃爍:"無謂的殺戮?喬家殺我祖父、父親時,可曾覺得無謂?"
"三十年前那場伏擊不是喬家所為。"我上前一步,"有人設計陷害,挑起兩家紛爭,從中漁利。"
"荒謬!"魏承一掌拍在案幾上,"證據確鑿的事,你還想為喬家開脫?"
我從袖中取出喬敏與外敵往來的密信副本,鋪在案幾上:"請表哥看看這個。"
魏承狐疑地掃了一眼,隨即臉色大變。他抓起信件細讀,手指微微發抖:"這...這不可能..."
"喬敏勾結北狄,不僅策劃了當年的事件,還準備在你們兩敗俱傷時引外敵入侵。"我指著信上一處印記,"這個北狄王庭的印信,表哥應該認得。"
魏承跌坐在椅子上,麵色灰敗。半晌,他抬頭看我:"你如何得到這些?"
"喬嶽與我共同調查多時。"我坦然迎上他的目光,"表哥,停戰吧。給喬家三天時間,我們會在家族大會上揭露真相。若到時證據不足,你再開戰不遲。"
帳內陷入死寂。魏承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案幾,眼中情緒變幻不定。終於,他長歎一聲:"三天。若三日後沒有令我信服的證據..."
"我親自回來領罪。"我斬釘截鐵地說。
離開魏家軍營時,天已微明。我按約定來到彙合地點,喬嶽正焦急等待。看到我安然無恙,他緊繃的肩膀明顯放鬆下來。
"成了?"他大步上前握住我的手。
我點點頭,突然感到一陣眩暈。連日奔波和緊張讓我精疲力竭。喬嶽一把扶住我,眼中滿是心疼:"你需要休息。"
"沒時間了。"我強打精神,"我們得儘快回去準備家族大會。喬敏那邊..."
"已派人嚴密監視。"喬嶽冷笑一聲,"他逃不掉。"
回到喬家堡,我們立刻投入緊張的準備工作。喬嶽召集心腹家臣部署安防,我則與柳青——不,現在該叫她柳明玥了——一起整理證據鏈。這位曾經的密探如今成了我最得力的助手,她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幫我們還原了許多關鍵細節。
"小姐,這是從喬敏密室找到的北狄使者名單。"柳明玥遞上一卷竹簡,"上麵詳細記錄了每次會麵的時間和地點。"
我快速瀏覽著名單,突然一個熟悉的名字躍入眼簾:"等等,這個人...是現任北狄大王的親弟弟!"
柳明玥湊過來看:"三年前他化名商人來過喬家,當時接待他的正是喬敏。"
"時間吻合。"我激動地拍案而起,"這正是老將軍遇害前一個月!喬敏一定是在那次會麵中策劃了整個陰謀。"
我們連夜整理出完整的證據鏈:喬敏與北狄的密信往來、貪汙軍餉的賬本、偽造的喬家軍令...每一樣都足以定他死罪。
第三天清晨,喬家祠堂外人頭攢動。不僅喬家全族到場,連周邊幾個大族的代表也應邀前來見證。喬桓端坐主位,麵色陰沉;喬老夫人拄著拐杖,目光如炬;喬敏站在一旁,強作鎮定,但眼中已現慌亂。
喬嶽一身戎裝,威風凜凜地站在祠堂中央:"今日召集各位,是為揭露一樁延續三十年的陰謀。"
他詳細陳述了調查結果,我則適時呈上證據。隨著一件件鐵證被展示,祠堂內的氣氛越來越凝重。喬敏的臉色由白轉青,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
"胡說!"當喬嶽提到他勾結北狄時,喬敏終於按捺不住,"這些都是栽贓!魏家女與喬嶽串通一氣,想為魏家開脫!"
"是嗎?"我冷笑一聲,示意柳明玥帶上一名囚犯,"那這個人,你可認得?"
囚犯抬頭,喬敏如見鬼魅,踉蹌後退——那是他的心腹侍衛,本應早已"滅口"的知情者。
侍衛跪地坦白了一切,包括喬敏如何策劃伏擊、嫁禍喬家,又如何多年來暗中向魏家傳遞假情報,加深兩家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