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與決斷
倉庫裡的燈光忽明忽暗,拉韞手中的槍在昏黃光線下泛著冷光。平平站在距離五米處,全身緊繃如弓。她能看見父親眼中的驚恐和安安無聲的淚水,但更令人心驚的是拉韞的眼神——那裡麵已經沒有了理性,隻有瘋狂的絕望。
"跪下。"拉韞命令道,槍口微微下壓。
平平慢慢跪下,雙手舉在身前:"放了他們。你要的隻是我,對嗎?"
拉韞發出一聲刺耳的笑:"聰明的女孩。是的,我要你承認——承認你父親殺了我的兒子。"
"他沒有!"平平脫口而出。
"說謊!"拉韞突然尖叫,槍口劇烈顫抖,"所有證據都指向他!紐扣、血跡、監控...你們以為自己很聰明?我當了二十年警察!"
李維傑在椅子上拚命掙紮,發出嗚嗚的聲音。拉韞轉身用槍托狠狠砸在他頭上,鮮血立刻從額頭流下。安安嚇得閉上眼睛,小小的身體劇烈顫抖。
"住手!"平平喊道,"我...我可以告訴你真相。關於素察的真相。"
拉韞的槍口重新對準平平:"說。"
平平深吸一口氣。這是她最後的牌了,一個瘋狂的計劃在腦中成形——她需要時間,需要分散拉韞的注意力。
"那晚在倉庫...素察確實死了。"平平故意放慢語速,"但不是我爸殺的。"
"那是誰?"拉韞逼近一步。
"是我媽。"平平直視拉韞的眼睛,"素察威脅要公開我的私密照片,我媽為了保護我...失手打了他。"
拉韞的表情凝固了。這個答案顯然出乎她的意料。平平趁機繼續道:"你知道素察做了什麼,對吧?你收到了學校的心理報告,知道他騷擾多名女生,卻選擇包庇他。"
"閉嘴!"拉韞怒吼,但槍口微微下垂了半寸。
"你有機會阻止這一切。"平平的聲音變得柔和,"如果當初你正視素察的問題,幫他改正,而不是掩蓋...他可能還活著。"
拉韞的眼中閃過一絲動搖,但很快又被瘋狂取代:"不!是你們害死了他!你們必須付出代價!"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安安突然從椅子上栽倒,發出痛苦的呻吟。拉韞本能地轉頭看去,槍口偏離了平平。這一瞬間,平平如箭般衝上前,用全身力量撞向拉韞。
槍響了,震耳欲聾的回聲在倉庫中回蕩。平平感到一陣灼熱擦過手臂,但她顧不上疼痛,死死抓住拉韞持槍的手腕往地上砸。拉韞瘋狂掙紮,另一隻手抓住平平的頭發猛扯。
"你毀了一切!"拉韞嘶吼著,眼中淚水橫流,"我的兒子,我的家庭,我的事業!"
平平用膝蓋猛擊拉韞腹部,趁機奪下手槍。她迅速後退,槍口指向拉韞:"彆動!"
拉韞癱坐在地上,突然放聲大笑:"開槍啊!像你們殺我兒子那樣殺了我!"
平平的手在顫抖。她從未拿過槍,更彆說開槍打人。但此刻,她必須控製局麵。她保持槍口指向拉韞,同時移動到父親和妹妹身邊,用另一隻手撕開李維傑嘴上的膠帶。
"爸,你沒事吧?"
李維傑吐出口中的布條:"小心!她還有——"
話未說完,拉韞突然從靴子裡抽出另一把小刀,朝平平撲來。平平本能地扣動扳機,但隻聽到空洞的"哢嗒"聲——槍沒子彈了!
千鈞一發之際,倉庫大門被猛地撞開,數名警察衝了進來。"警察!放下武器!"
拉韞僵在原地,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她緩緩轉身,看到吳警官和張毅帶著大批警力湧入,槍口全部指向她。
"拉韞·都彭,你因綁架、謀殺未遂和多項職務犯罪被逮捕。"吳警官嚴肅宣布。
拉韞的眼神從瘋狂變為空洞,任由警察給她戴上手銬。當被帶經過平時,她停下腳步,輕聲道:"你們贏了...但一個母親永遠不會停止尋找真相。"
警車呼嘯而去後,平平終於癱坐在地上,手臂的傷口開始劇烈疼痛。醫護人員迅速為她和李維傑處理傷口,安安被送上救護車做全麵檢查。
張毅走過來,眼中滿是驚歎:"你們怎麼做到的?怎麼找到這裡的?"
平平看向父親,李維傑虛弱地笑了笑:"是平平的主意。她在我手心寫了倉庫兩個字,我猜到拉韞會帶我們來這裡...素察死亡的地方。"
"那警察..."
"我聯係的。"張毅接過話,"你父親在被綁架前給我發了條短信,說如果他一小時內不回複,就立即找吳警官並追蹤他手機gps。"
回到家已是深夜。阿玉抱著熟睡的安安不放手,仿佛一鬆手女兒就會消失。李維傑的額頭纏著繃帶,疲憊但清醒。平平的手臂傷口雖不深,但醫生堅持要她休息。
"我們需要談談。"李維傑突然說,眼神異常嚴肅,"全家一起。"
阿玉輕輕將安安放在沙發上,蓋好毯子,然後坐到丈夫身邊。平平感到一陣不安——父親的眼神中有種她讀不懂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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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庫裡,"李維傑緩緩開口,"拉韞說"你們以為自己很聰明"時,你回答"我們隻是做了必須做的事"...用了"我們"這個詞。"
平平的心跳加速。她確實說過,但沒意識到這個細節。
"然後,"李維傑繼續道,"你對拉韞說"你知道素察做了什麼",語氣如此肯定...就像親眼所見。但根據你的說法,那晚你在家,沒去倉庫。"
房間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平平感到三雙眼睛緊盯著她——父親銳利,母親困惑,而安安不知何時醒了,清澈的大眼睛裡滿是好奇。
"還有那些"預感",對犯罪心理的了解,對拉韞行為的準確預測..."李維傑的聲音變得柔和,"平平,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