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再抬高三分,劍尖與眉齊平。"
靜玄師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咬著牙將酸痛的右臂又往上抬了抬。清晨的露水打濕了我的布鞋,峨眉金頂的冷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三個月了,我依然無法適應這種淩晨四點起床練劍的生活。
"周師妹,你的姿勢很標準,但劍招缺乏神韻。"靜玄繞到我身後,輕輕扶正我的肩膀,"劍隨心動,不是簡單的肢體動作。"
我點點頭,心裡卻在苦笑。一個從小在現代都市長大,連體育課都想辦法逃的人,現在居然要學什麼"劍隨心動"?
"再來一次,峨眉劍法第一式——"素女撣塵"。"
我深吸一口氣,回憶著靜玄演示的動作,緩慢地揮動手中的木劍。這一次,我試著不去想肌肉的酸痛,而是專注於劍本身的軌跡。奇怪的是,當我放鬆下來,劍似乎真的變輕了,動作也比之前流暢許多。
"好!"靜玄難得地稱讚道,"就是這個感覺。周師妹,你在劍術上確有天賦。"
我正想回應,一陣尖銳的笑聲從身後傳來。
"天賦?靜玄師姐,你未免太抬舉她了。"丁敏君帶著兩個跟班弟子踱步過來,臉上掛著譏諷的笑容,"三個月了,連一套基礎劍法都沒學全,這也叫天賦?"
我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丁敏君——原著中那個心胸狹窄、處處與周芷若作反派的角色,現在把矛頭對準了我。
"丁師妹,"靜玄語氣平靜,"周師妹入門晚,能有此進步已屬不易。師父常說,習武之人首重修心,攀比之心最要不得。"
丁敏君臉色一僵,隨即冷笑道:"師姐教訓得是。不過..."她轉向我,眼中閃過一絲惡意,"聽說周師妹昨日又去藏經閣了?一個連劍都拿不穩的弟子,倒是對書本格外上心呢。"
我心頭一跳。確實,我幾乎每天都會找機會去藏經閣,希望找到關於穿越的線索。但這事怎麼傳到她耳朵裡了?
"師父允許我查閱典籍,希望能幫助恢複記憶。"我低聲回答,刻意表現得恭敬而怯懦。
"是嗎?"丁敏君湊近一步,"那不知周師妹都"回憶"起些什麼了?"
"夠了。"靜玄打斷道,"晨練時間寶貴,丁師妹若有閒心,不如多練幾遍"金頂九式",下月考核莫要再讓師父失望。"
丁敏君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顯然靜玄戳中了她的痛處。她狠狠瞪了我一眼,甩袖而去。
"彆在意,"靜玄看著丁敏君遠去的背影,輕聲道,"丁師妹天賦不凡,隻是心性還需磨練。你繼續練習,我去看看其他師妹。"
我點點頭,等靜玄走遠後,長舒一口氣。木劍在手中似乎又變得沉重起來。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望向遠處雲霧繚繞的山峰。三個月了,我依然無法相信自己真的穿越到了《倚天屠龍記》的世界,還成了峨眉派的一名弟子。
更糟的是,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去。
練完劍後,我照例去了齋堂。峨眉派的素食清淡卻精致,但我這個肉食動物花了很長時間才適應。排隊取餐時,一個瘦小的身影悄悄湊到我身邊。
"周師姐,給。"貝錦儀——我在這個世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偷偷塞給我一個小紙包,"昨天我下山采買,特意給你帶的。"
我悄悄打開一角,是醬牛肉!我感動得幾乎要哭出來。貝錦儀是峨眉派最低階的弟子之一,性格內向,很少與人交往。某次我幫她解了丁敏君的刁難後,她就成了我在這個陌生世界唯一的盟友。
"謝謝,不過被發現的話..."
"放心,我藏得好好的。"貝錦儀眨眨眼,"師姐上次教我的那個"分散注意力法"真管用,丁師姐根本沒注意到我帶了什麼回來。"
我忍不住笑了。這是我教她的一點小把戲——現代心理學中的基本技巧。我們找了個角落坐下,我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久違的肉食,幸福感油然而生。
"師姐,聽說你改良了廚房的爐灶?"貝錦儀壓低聲音問道,"現在做飯快多了,火候也好控製,大家都誇呢。"
我點點頭。一個月前,我實在受不了峨眉派那原始的火塘,就憑著記憶中農村土灶的樣子,畫了個草圖給廚房的師姐們。沒想到她們真的按圖做了出來,效果出奇地好。
"隻是些小改動。"我謙虛地說,心裡卻有些得意。現代人的知識在這裡簡直就是"黑科技"。
"對了,"貝錦儀突然想起什麼,"師父今早傳話,要你午時去她禪房一趟。"
我的心猛地一沉。滅絕師太找我?這三個月來,除了入門那天,師太幾乎沒單獨召見過我。難道我做了什麼出格的事?還是...她發現了什麼?
懷著忐忑的心情,我站在了滅絕師太的禪房外。輕輕叩門後,裡麵傳來一聲冷峻的"進來"。
禪房簡樸得近乎簡陋,一張木床,一個蒲團,一張書案,除此之外幾乎彆無他物。滅絕師太盤坐在蒲團上,雙目微閉,手中念珠緩緩轉動。陽光從窗欞間灑落,為她剛毅的麵容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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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周清瀾,拜見師父。"我恭敬地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