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今時》終章茶魂永續
紹興二十三年的春茶季,杭州九溪的茶壟裡飄著新茶的甜香。林疏桐站在"半盞月"茶坊的竹棚前,望著簷角懸掛的"禦茶"金牌在風裡輕晃,指尖輕輕撫過頸間的珍珠帕子——並蒂蓮的針腳已被歲月磨得發亮,卻依然泛著溫潤的光。
"林姑娘!"趙盼兒從灶房探出頭,鬢角的茉莉被風揉得亂顫,"顧都頭讓人送了新茶器來!說是蘇州窯的,配你的"蘭雪芽"正好!"
林疏桐轉身接過茶箱,掀開蓋子,一對天青釉茶盞靜靜躺著,盞壁上的冰裂紋像片縮小的茶壟。她輕輕捧起一隻,對著光看——釉色裡浮著細密的氣泡,是宋代官窯特有的"蟹爪紋"。盞底刻著"並蒂雙蓮"四字,與她帕子上的花樣分毫不差。
"這是..."她抬頭看向顧千帆,後者正站在茶壟邊,玄色直裰被陽光鍍上金邊。
"我讓人查了。"顧千帆走近,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茶盞上,"這盞是當年太宗皇帝賜陳家茶園的"禦賜盞",後來隨陳家嫡女流落民間。"他的手指輕輕撫過盞壁,"茶譜裡說,"茶盞如人,茶帕為魂,二者合一,方得茶中真意"。"
林疏桐忽然想起博物館那枚茶盞內底的"月"字——此刻,她的茶盞裡盛著的,正是從陳家茶園采來的"蘭雪芽",茶沫在盞中翻湧,竟真的浮出輪明月。
"地契找到了。"顧千帆從懷裡掏出個油紙包,"在老槐樹第三根樹杈的樹洞裡,和陳家老夫人當年藏茶籽的陶甕一起。"
林疏桐的手一抖,油紙包落在茶案上。展開來看,泛黃的紙頁上蓋著"太宗禦賜"的紅印,墨跡雖淡,卻依然清晰:"杭州九溪陳家茶園,永不起佃,違者斬。"背麵是陳家嫡女的小楷:"茶籽存,茶緣續;茶盞在,茶魂歸。"
"原來..."趙盼兒湊過來看,眼睛亮得像星子,"當年老夫人把地契和茶譜分開,就是為了防止被人一網打儘!"
"她把茶譜傳給了你。"顧千帆轉向林疏桐,目光溫柔,"而我祖父,當年在陳家做茶博士,親眼見老夫人把茶盞埋在老槐樹下。他說,那盞茶裡盛的,是陳家世代的心意。"
山風掠過茶園,吹得茶枝沙沙響。陳阿公拄著拐杖從茶壟深處走來,手裡攥著把銅鑰匙——正是茶園門的鑰匙。他望著茶案上的地契,老淚順著皺紋往下淌:"好!好!老夫人的心願,總算是圓了。"
"阿公,"林疏桐扶住他,"茶園以後還是您的。我們隻是幫著打理,讓更多人嘗到陳家的茶。"
陳阿公笑著點頭,從懷裡摸出個油布包:"這是我這些年攢的茶種,有"獅峰龍井",有"明前碧螺春",還有老夫人當年從福建帶回的"白毫銀針"。"他把布包塞給林疏桐,"你教年輕人點茶,我教他們種茶,咱們把陳家的茶,傳給更多人。"
暮色漸濃時,茶坊的燈籠亮了起來。林疏桐坐在竹簾後點茶,茶沫在盞中開出雪白的花。趙盼兒在灶前燒水,銅壺裡的水咕嘟作響;顧千帆則站在門口,望著茶園裡忙碌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揚。
"林姑娘,"顧千帆端著茶盞走過來,盞裡的茶沫上,不知何時多了朵並蒂蓮,"明日我去報官,把茶園的地契和茶譜都送到大理寺備案。"
"不用。"林疏桐把茶盞輕輕碰了碰他的,"茶魂要靠自己護。"她摸了摸頸間的珍珠,"就像這帕子,跟著我穿越了千年,不是為了被供在博物館,是為了讓更多人看見茶裡的光。"
顧千帆的手頓了頓,忽然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有常年握劍的薄繭,此刻卻暖得像春茶:"我陪你。"
趙盼兒突然舉起茶筅喊:"都過來!顧都頭說,等茶園的茶熟了,要請蔡大人來喝茶!"她擠眉弄眼,"我早讓人在茶裡加了茉莉,看他喝不喝得慣這"清苦回甘"!"
茶棚裡頓時爆發出歡呼聲。陳阿公抹著淚直念叨:"老夫人顯靈了,老夫人顯靈了......"遠處傳來采茶女的歌聲,清亮得像九溪的水,混著茶香,漫山遍野。
林疏桐望著茶盞裡的明月,忽然想起穿越前博物館的那枚茶盞。此刻,她的茶盞裡盛著的,是千年前陳家嫡女的茶魂,是顧千帆祖父的茶魂,是陳阿公的茶魂,也是她和趙盼兒的茶魂。
風裡有茶香飄來,混著茉莉,混著希望。林疏桐摸了摸頸間的珍珠,又看了看懷裡的茶譜——陳家嫡女的小像在陽光下泛著暖光,像在說:"看,茶魂續上了。"
喜歡綜影視:過分覬覦請大家收藏:()綜影視:過分覬覦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