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忘憂
忘憂穀外,馬蹄聲如雷。加瑪皇帝的玄鐵龍旗在風中獵獵作響,三百鐵騎踏著漫山遍野的紫霧席卷而來,為首的將領手持血色長槍,槍尖挑著個滴血的藥簍——正是林晚在藥廬廢墟中搶救出的"十二靈草"之一。
"林晚!蕭炎!"皇帝的聲音裹挾著鬥氣震蕩山穀,"交出照世鏡與淨世蓮,朕可留你們全屍!"
蕭戰帶著蕭家殘存的二十餘名護衛死死堵在穀口,他的玄鐵重刀已布滿裂痕,左肩的傷口不斷湧出鮮血:"蕭家兒郎,今日便以血肉為藥廬陪葬!"
林晚將青銅鏡按在心口,鏡麵映出穀外密密麻麻的魂殿刺客——他們每人手中都握著枚漆黑的咒符,符紙上用鮮血畫著扭曲的魔紋。更遠處,加瑪皇帝的龍椅被九條玄鐵鎖鏈吊在半空,皇帝腳踏著個巨大的青銅鼎,鼎中翻滾的正是古帝丹火!
"蕭炎。"林晚突然握住他的手,"還記得藥老說過的話嗎?"
蕭炎點頭,焚天劍上的火焰驟然暴漲:"古帝血脈與藥道傳承,本就是一體兩麵。"
兩人同時並指為劍,指尖迸發出刺目的金芒。林晚的青銅鏡化作萬千鏡光,蕭炎的焚天劍凝成赤色火龍,兩股力量交織成網,將衝在最前的數十名魂殿刺客瞬間吞噬。慘叫聲中,刺客們的身體如蠟燭般融化,地麵留下一灘灘漆黑的魔血。
"雕蟲小技!"皇帝冷笑一聲,抬手擲出九枚玄鐵釘,"鎖龍釘!"
釘子破空而來,所過之處空間都扭曲變形。蕭戰縱身躍起,玄鐵重刀劈向釘群,卻隻擋住三枚,餘下的六枚徑直釘入他的丹田、心脈、咽喉......"噗通"一聲,這位鐵骨錚錚的蕭家主栽倒在地,鮮血染紅了腳下的青石板。
"爹!"蕭炎目眥欲裂,焚天劍化作赤色閃電直刺皇帝麵門。皇帝不閃不避,龍椅上的青銅鼎突然傾斜,傾瀉而下的丹火竟凝成條火龍,與焚天劍撞個正著。
"轟——"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兩人各自倒退數十步。蕭炎的焚天劍出現道道裂紋,皇帝的龍袍下擺也被燒出焦黑的破洞。林晚趁機衝向蕭戰,青銅鏡映出他胸口的魔紋——那是魂殿的"噬心咒",以魔氣侵蝕修士心脈,中者求生不得求死不…
藥香新生
忘憂穀的紫霧徹底散去時,晨光正漫過藥田的每一株藥材。淨世蓮的花瓣上凝著露珠,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每滴露珠裡都映著林晚與蕭炎的倒影——他們並肩站在藥田中央,身後是正在蘇醒的藥廬廢墟。
"醒了?"林晚蹲下身,指尖輕觸蕭戰蒼白的臉。老人的傷口已不再滲血,魔紋也淡去了大半,隻是氣息仍微弱得像遊絲。她取出青銅鏡,鏡麵泛起溫涼的光,照在蕭戰心口的魔紋上,"古帝鏡能淨化魔氣,我試試......"
"不必。"蕭戰突然開口,聲音雖弱卻清晰,"這魔咒是我自己種下的。"他望著蕭炎,目光裡滿是愧疚,"當年我為救古帝後人,被魂殿刺客暗算,中了"噬心咒"。這些年我一直用古帝丹火壓製,如今......"他咳出口黑血,"該還了。"
"爹!"蕭炎的眼眶瞬間泛紅。他握住蕭戰的手,焚天劍的火焰卻不自覺地溫柔下來,"您彆說話,我這就去采藥......"
"炎兒。"蕭戰打斷他,"你可知,為何古帝要將血脈與藥道分開傳承?"不等回答,他指了指淨世蓮,"因為真正的力量,不在血脈的暴烈裡,而在藥香的包容中。你體內的古帝之火,需要藥香來滋養;而她的藥道,需要你的血脈來點燃。"
林晚的手覆上蕭炎的掌心。兩人的印記同時發燙,淨世蓮的花瓣輕輕顫動,竟有金色的光粒飄向蕭戰。老人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魔紋如冰雪遇陽般消融,連氣息都變得平穩有力。
"這是......"蕭炎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古帝的"共生契"。"蕭戰坐起身,目光灼灼,"當年古帝與藥靈聖祖立約,血脈為火,藥道為水,水火相濟,方能生生不息。"他看向林晚,"丫頭,從今日起,你便是我蕭家最尊貴的"藥主"。"
林晚慌忙擺手:"我......我隻是個藥師。"
"不。"蕭戰搖頭,"你能喚醒古帝血脈,能淨化魔修殘魂,能讓忘憂穀的藥田重煥生機——你比任何人都懂,藥道的真諦從來不是治病,而是"渡人"。"他將腰間的蕭家玉牌取下,係在林晚頸間,"這玉牌裡封著我畢生的藥方,從一階的止血草到九階的續命丹,你替我傳下去。"
林晚的指尖觸到玉牌的溫度,突然想起原主記憶裡,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青銅鏡。原來,所有的相遇都不是偶然——母親是藥靈聖祖的後人,蕭家是古帝血脈的守護者,而她與蕭炎,不過是承接了這份傳承的"藥香引路人"。
"咕嚕——"
遠處傳來饑餓的聲響。林晚轉頭,看見冰螭幼崽正扒著藥田的籬笆,圓溜溜的眼睛盯著她藥囊裡的朱果。她笑著取出兩枚,幼崽卻搖搖頭,用尾巴卷住她的手腕,指向藥田中央的新土——那裡,淨世蓮的種子已長出三寸高的嫩芽,周圍還冒出幾株她從未見過的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