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儘頭的微光越來越亮,混著鹹腥的海風撲麵而來。林悅跟著蘇菲鑽出暗門,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礁石灘上,遠處的海麵上泊著艘小漁船,桅杆上掛著盞忽明忽暗的馬燈——那是接應的信號。
“快上船!”蘇菲把油燈遞給她,“船長會帶你去英國,名單必須交給倫敦的聯絡人。”她突然從圍裙裡掏出個小小的金屬罐,“這是卡納瓦萊讓我留給你的,他說‘帶著它,就像帶著家鄉的光’。”
林悅接過罐子,入手冰涼,打開一看,裡麵是半罐螢火蟲,翅膀在黑暗中閃著微弱的綠光,像極了蘑菇屋夏夜的院子。她忽然想起卡納瓦萊袖口的紅色粉末,或許那是給螢火蟲的飼料?
漁船的馬達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船長是個絡腮胡的男人,接過《拿破侖法典》時,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放心,這船跑了五年封鎖線,從沒失過手。”
海浪拍打著船身,林悅蜷縮在船艙角落,懷裡的螢火蟲罐微微發燙。她翻開法典,發現夾在裡麵的名單是用隱形墨水寫的,隻有對著螢火蟲的綠光才能看清——那些名字旁都畫著小小的五角星,像一顆顆倔強的星星。
“小心!”船長突然低吼一聲,猛地轉動舵盤。林悅撞在木箱上,抬頭看見遠處的海麵上亮起探照燈,一艘德國巡邏艇正朝他們駛來,甲板上的機槍閃著冷光。
“把名單藏好!”船長扔過來一件救生衣,“等下我會撞向他們的船尾,你趁機跳海,往西北方向遊,那裡有我們的人接應。”
林悅的手在發抖,卻還是用力點頭。她把名單撕下來塞進救生衣的夾層,又把螢火蟲罐緊緊攥在手裡——這是卡納瓦萊留給她的最後東西。
巡邏艇的轟鳴聲越來越近,探照燈的光柱掃過船艙,照亮了船長緊繃的側臉。他忽然笑了,露出缺了顆門牙的牙床:“我兒子也像你這麼大,在裡昂學打字呢。”
話音剛落,漁船猛地加速,像把鋒利的刀撞向巡邏艇的尾部。林悅被巨大的衝擊力掀翻在地,恍惚間看見船長站在甲板上,舉著魚叉衝向登船的士兵。
她咬著牙爬起來,縱身跳進冰冷的海水裡。刺骨的寒意瞬間包裹了她,救生衣的浮力拖著她往上浮。遠處傳來爆炸聲,火光染紅了半邊天,她知道那是漁船自爆了——船長用自己的方式,為她爭取了時間。
林悅拚命往西北方向遊,螢火蟲罐在懷裡硌著胸口,微弱的綠光透過布料滲出來,像顆跳動的心臟。她想起霍格沃茨的“熒光閃爍”,想起哈利的守護神,原來光的形態有很多種,有的藏在魔杖尖,有的握在普通人的手裡。
不知遊了多久,她的手腳開始發麻,意識漸漸模糊。就在這時,一艘橡皮艇的馬達聲從霧裡傳來,有人用英語喊:“是自己人嗎?回答暗號!”
林悅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她想起蘇菲教的暗號,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把螢火蟲罐舉過頭頂。綠光在霧中一閃,橡皮艇立刻朝她駛來。
“抓住繩子!”一雙有力的手把她拉上艇,裹緊的毛毯帶著羊毛的暖意。林悅抬頭,看見個穿盟軍製服的年輕人,胸前的徽章閃著光——是英國人。
“名單……”她沙啞地說,指了指救生衣的夾層。
年輕人立刻掏出名單,借著手電筒的光看了一眼,突然立正敬禮:“感謝你,小姐。這些名字,能救很多人。”
橡皮艇在霧中穿行,林悅裹著毛毯,看著懷裡的螢火蟲罐。綠光透過玻璃,在她手背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極了蘑菇屋的星星,也像霍格沃茨的夜空。
她忽然明白,卡納瓦萊說的“家鄉的光”,從來不是指某一個地方的光。無論是巴黎巷弄的麵包香,還是諾曼底海邊的螢火,無論是蘑菇屋的炭火,還是霍格沃茨的星光,隻要心裡裝著守護的東西,光就永遠不會滅。
橡皮艇靠岸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年輕人遞給她一張去倫敦的火車票:“到了車站,找戴紅圍巾的女人,她會安排你回國。”
林悅接過車票,忽然想起赫敏織的那條紅圍巾,不知它現在是否還掛在霍格沃茨的衣櫃裡。她把螢火蟲罐小心翼翼地放進背包,這是她從那個世界帶走的最後一件東西——裡麵裝著勇氣,也裝著普通人的光芒。
火車啟動時,林悅看著窗外掠過的海岸線。她知道,這段穿越豺狼世界的旅程快要結束了,但有些東西永遠留下了:比如在黑暗中舉燈的勇氣,比如為陌生人犧牲的善良,比如那些像星星一樣,在亂世裡從未熄滅的微光。
背包裡的螢火蟲輕輕扇動翅膀,綠光在晨曦中若隱若現。林悅閉上眼,仿佛又聞到了蘑菇屋的桂花香,聽見了霍格沃茨餐廳的笑聲,還有塞納河畔,那首沒聽完的《玫瑰人生》。
原來,所有世界的溫暖,都長著同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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