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多少錢?)我指著貨架上的洗發水,努力讓發音聽起來標準些。
便利店老板娘金女士眯眼笑了:"???????!"(發音進步了啊!)她伸出三根手指,"??????."(三千韓元。)
我在心裡快速換算——大約兩美元。來韓國一個月,我已經能熟練地將韓元換算成美元或人民幣,卻還是對物價感到肉疼。雖然有了咖啡館和便利店兩份工作,收入依然微薄。
"????.?????!"(明白了,謝謝!)我拿起洗發水和一包方便麵放到櫃台,又從錢包裡數出硬幣。都賢收堅持不收我的房租,我隻能通過買日用品和偶爾做飯來分擔開銷。
走出便利店,初夏的陽光暖融融地灑在肩上。我看了看手表——下午四點,都賢收今天有課到六點,我有足夠時間準備驚喜。
轉過街角,我被一家小蛋糕店的櫥窗吸引。裡麵擺著一個精致的草莓奶油蛋糕,標價兩萬五千韓元。我咬了咬嘴唇,手伸進錢包。太奢侈了,但今天是特殊日子。
"?????."(請給我一個。)我指著那個蛋糕,又補充道,"???????."(是生日蛋糕。)
店主阿姨眼睛一亮:"???,????????"(哎呀,是誰的生日啊?)
"????."(朋友的。)我回答,心裡泛起一陣溫暖。
"???????!"(幸福的朋友呢!)阿姨一邊包裝蛋糕一邊說,"????????????."(特彆服務,送你蠟燭。)
拎著蛋糕盒,我又去了市場,買了牛肉、雞蛋和一些蔬菜。都賢收的生日——這個日期我記得很清楚,因為在原劇中,他的生日與他母親的忌日是同一天。但在這裡,2006年的夏天,他的母親去世多年,而悲劇的連鎖反應還未開始。
回到都賢收的住處,我輕手輕腳地開門,生怕驚動隔壁的白尚雅。這位"熱心"的鄰居在過去一個月裡確實幫我提高了韓語水平,但她無處不在的關心和時不時關於都賢收家事的打探,總讓我感到不安。
小單間裡悶熱不堪。我打開窗戶,把蛋糕藏在冰箱最裡麵,用其他食物擋住,然後開始準備晚餐。今天我要做一頓正宗的中餐——紅燒牛肉、西紅柿炒蛋和涼拌黃瓜。雖然調料有限,但應該比韓國食物更合都賢收的口味。我注意到他每次吃我做的中餐都會多吃半碗飯。
六點半,門外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我趕緊把最後一道菜裝盤,擦了擦額頭的汗。
都賢收推門進來,白襯衫被汗水微微浸濕,貼在寬闊的後背上。他手裡抱著厚厚的醫學書籍,看到滿桌菜肴時愣住了。
"什麼日子?"他用韓語問,最近我們越來越多地用韓語交流,我的進步讓他驚訝。
"猜猜看。"我用中文回答,笑著看他困惑的表情。
都賢收放下書,走到桌前,仔細審視每道菜,然後搖頭:"猜不到。"
"???????!"(生日快樂!)我大聲說,從冰箱裡捧出蛋糕,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中央。
都賢收的表情凝固了。他盯著那個插著蠟燭的草莓蛋糕,嘴唇微微顫抖。
"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忘了正常人不會知道彆人的生日日期。慌亂中,我編了個借口:"上周幫你整理書的時候看到了學生證...就記住了。"
都賢收沒有追問。他慢慢走到蛋糕前,盯著跳動的燭光,眼神恍惚。
"許個願吧。"我輕聲說。
他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幾秒鐘後,他睜開眼,吹滅了蠟燭。
"謝謝。"他說,聲音有些哽咽,"這是第一次...有人給我過生日。"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刺進我的心臟。我假裝整理餐具,不敢看他,怕他看到我眼中的淚水。
"我媽媽...在她去世前幾年就不記得我的生日了。"都賢收繼續說,手指輕輕撫過蛋糕邊緣,"父親從來不過任何節日。姐姐工作後也很少回家。"
我抬起頭,看到他眼中閃爍的淚光。在那一刻,劇中的都賢收和眼前的重疊在一起——那個被命運傷害卻依然溫柔的男人,和這個尚未被完全摧毀的年輕人。
"以後每年都會有的。"我衝動地說,然後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我甚至不確定自己能在這個世界停留多久。
但都賢收笑了,那是一個真實的、明亮的笑容,讓他的整張臉都生動起來:"我很期待。"
我們分享了蛋糕和晚餐,都賢收吃得比平時多,還破例喝了一瓶啤酒。酒精讓他蒼白的臉頰泛起紅暈,話也比平時多了些。
"其實...我不想當醫生。"他突然說,聲音很低,像是怕被牆外的誰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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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訝地看著他:"那為什麼學醫?"
"父親的要求。"他轉動著手中的啤酒罐,"我們家世代從醫,不能斷了傳承。"
"你想做什麼?"
都賢收的眼睛亮了起來:"金屬工藝。我喜歡製作東西...特彆是用金屬。"他起身從書包深處掏出一個小盒子,"看,這是我偷偷做的。"
盒子裡是一隻精致的金屬蝴蝶,翅膀上的紋路細膩得如同真實生物,輕輕一碰就會微微顫動,仿佛下一秒就會飛走。
"太美了..."我由衷讚歎,"你很有天賦。"
"小時候家裡有個舊倉庫,裡麵有很多工具和廢金屬。我常在那裡一待就是一整天。"他撫摸著蝴蝶翅膀,眼神溫柔,"那是我唯一的快樂時光。"
"你應該追求自己想要的。"我忍不住說。
都賢收苦笑:"在我們家,"想要"是最不重要的東西。"他頓了頓,"不過...也許有一天。"
"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偉大的金屬工藝師。"我脫口而出。
他猛地抬頭:"為什麼這麼說?"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在原劇中,成年後的都賢收確實成為了金屬工藝師。慌亂中,我拿起啤酒喝了一大口,結果嗆得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