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像是被抽乾了,每一秒都拉得無比漫長。
秋山深一那句話的尾音仿佛還黏在寂靜裡,帶著某種冰冷的黏膩感,纏繞上每個人的神經。
林薇能感覺到自己掌心滲出細密的汗,心臟在肋骨下撞得生疼,但她的表情沒有絲毫鬆動。她甚至沒有避開秋山那幾乎要剝開她所有偽裝的注視,隻是用一種近乎空洞的平靜回望過去。
【資金已全部投注。當前對手勝率評估:0.7。宿主行為符合‘敗家’指令。】係統冰冷的提示音在腦中響起,【建議:保持當前策略,加速資金消耗。】
策略?林薇心裡扯出一個沒有笑意的弧度。她哪有什麼策略,不過是在“被美色蠱惑導致抹殺”和“激怒boss被玩死”之間,選擇了看起來能多活幾分鐘的那條路。
“瘋、瘋子……”旁邊一個穿著皺巴巴西裝的中年男人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顫抖著擠出幾個字,看林薇的眼神像看一個點燃了炸藥桶還站在旁邊笑的怪物。
其他人也陸續從石化狀態中驚醒,竊竊私語聲浪潮般湧起,目光在林薇和秋山之間驚疑不定地掃射。賭上全部身家押秋山輸?這女人要麼是徹底失了智,要麼就是……他們不敢想下去。
秋山深一似乎完全無視了周遭的騷動,他的世界仿佛隻剩下圓桌對麵的這個女人。他微微偏了下頭,唇角重新勾起了那點慵懶的弧度,但眼底的溫度卻比剛才更冷,也更興味盎然。
“很高的賠率。”他像是點評天氣一樣隨意地說道,指尖又無意識地開始輕敲桌麵,嗒,嗒,嗒,敲得人心慌,“看來你很看好我的對手?”
他的對手,那個被秋山的氣勢壓得幾乎縮進椅子裡的矮胖男人,此刻臉上血色儘失,看著林薇像是看到了索命的冤魂——這突如其來的巨額賭注,非但沒讓他感到被支持,反而像是一口巨大的黑鍋當頭扣下。
林薇沒有回答秋山的問題。她隻是慢慢地將雙手平放在冰涼的桌麵上,借此穩住可能存在的細微顫抖。
電子音再次響起,無情地推進著流程:【投票截止。現在開始統計。】
牆壁上的巨大屏幕數字瘋狂跳動,最終定格。
秋山深一的支持票數,以一種毫無懸念的、碾壓式的優勢,占據了絕對多數。
押注他輸的巨額資金,瞬間被係統吞噬殆儘。
【叮。玩家林薇,資金歸零。】提示音冰冷地宣判。
林薇甚至能聽到旁邊有人下意識發出的、鬆了一口氣的唏噓,或許還夾雜著一點幸災樂禍。看吧,愚蠢的豪賭,血本無歸。
但秋山深一的視線卻沒有絲毫移開。他看著她資金歸零的提示,看著她臉上那過分平靜的、甚至連一絲懊惱或絕望都找不到的表情,敲擊桌麵的手指倏然停住。
“真可惜。”他拖長了語調,聲音裡聽不出半點可惜的意思,反而像獵豹發現了獵物身上不尋常的痕跡,“看來你的眼光……並不太好。”
這不是結束。林薇知道。資金歸零甚至不是重點。重點在於,她成功地把自己的標簽從“又一個庸常的玩家”換成了“值得探究的異常變量”,貼在了秋山深一的視野裡。
她垂下眼簾,避開那幾乎要洞穿她的目光,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遊戲還沒結束,秋山先生。”
言下之意,輸贏還未可知。
秋山深一輕輕笑了一聲,這一次,帶上了幾分真實的愉悅,卻也更令人毛骨悚然。
“是的。”他讚同道,身體前傾,手肘支在桌上,十指交叉抵住下頜,那雙眼睛在長睫投下的陰影裡,亮得驚人,“遊戲,才剛剛開始。”
“我開始期待你接下來的……‘表現’了,林薇小姐。”
他的目光在她毫無血色的嘴唇上停留了一瞬,像冰冷的蛇信掠過。
【本輪遊戲結束。勝者:秋山深一及其陣營。】電子音宣布最終結果。
玩家們陸續起身,帶著劫後餘生的疲憊和複雜的眼神看向林薇,匆匆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林薇也站起來,腿有些發軟,但她強迫自己站穩,轉身,朝著出口走去。
她能感覺到,那道如有實質的目光,一直烙在她的背上,直到門徹底合攏。
純白的走廊空無一人,隻有她自己的腳步聲在回蕩。
【新手引導任務‘花光十億’已完成。獎勵結算中……】係統的聲音響起。
林薇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緩緩吐出一口一直憋在胸口的濁氣。冷汗這才後知後覺地浸透了她的後背。
她活下來了。暫時。
但那個男人最後的話語和眼神,卻比“抹殺”的威脅更讓她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期待她的表現。
這意味著,下一場遊戲,她很可能直接出現在他的狙擊鏡裡。
【獎勵發放:基礎生存點數100。請宿主積極準備下一輪遊戲。】係統冷冰冰地催促道。
林薇閉上眼,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敗家係統……下一個十億,她該怎麼在那個男人的眼皮底下,順利地“敗”出去,並且……活下去?
這似乎是個比贏更難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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