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這幅倔樣子,陸馳野忍不住笑了笑,把她攙扶起來,低頭為她拍著身上的灰塵,雜草。
他沒問她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也沒有埋怨她為什麼不小心一點,全程隻是默不作聲的做他能做的事情。
扶起自行車,撿起地上散落的包,刊物,再把手電筒遞給她照著,低頭把滑落的車鏈子安好。
明明還是那個荒無人煙的荒山野嶺,但因為多了一個人,薑錦書慢慢安下心來。
她就這麼盯著陸馳野的背影,看著他棱角分明的眉骨上染了晶瑩剔透的汗珠,看著他兩隻手沾染上黑漆漆的油汙,看他蹲在那裡,長褲下隆起的肌肉,看他即便蹲著依舊挺得筆直的脊背……
“好了。”
男人起身,回頭看她一眼,薑錦書一愣,有種偷看被人抓包的感覺,趕緊移開目光。
但還是被看到了。
陸馳野便笑,嘴角笑紋很淡,但眼睛卻在手電筒的光暈下亮晶晶的,他故意把臟乎乎的手伸過來:“臟了,不好碰你的車。”
薑錦書瞥了一眼,五指修長,掌心寬厚,常年摸槍的地方還帶著一層薄繭。
想了想,她拿出自己的手絹給他擦了擦手,擦不乾淨,但至少不會沾在車把上了。
才要把臟手絹揣回口袋,便被搶走,陸馳野把手絹疊好了塞進他自己口袋裡:“洗乾淨我還給你,走吧。”
“嗯。”
薑錦書扶著車把,跳上車,騎著繼續往回走。
陸馳野跟在她身邊,手電依舊綁在她的車把上,照出前方一點路況。
薑錦書這才想起,陸馳野是踩著夜色來的,一點照明都沒有啊。
“你怎麼來了?”
“我看你還沒回來。”
“看我?”
薑錦書疑惑,怎麼看?
陸馳野不再說話,這個人好像話不是很多的樣子。
“那你就這麼在黑暗裡騎車,你能看得見,不怕掉溝裡?”
“晚上出任務,習慣了。”
薑錦書點頭,心道這眼怕不是都快趕上夜視儀了。
一路上誰都沒有再說話,直到回到郵政局。
但可惜,郵政局已經鎖門了,薑錦書不能回去簽退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
陸馳野把自行車調換了個方向,薑錦書也隻能跟上,郵局沒人,她也隻能回去。
到了麵粉廠家屬院,陸馳野沒走。
把她送進胡同,陸馳野還沒走。
薑錦書都有些猶豫了,不然把人帶進去喝點水?畢竟大半夜的蹬著自行車來,還救了她一命。
就在她猶豫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時候,胡同儘頭突然傳來說話聲。
“你怎麼跟他在一起?”
沈清宴從黑暗之中走出來,身後跟著麵色潮紅,衣衫不整的薑芸。
“薑錦書,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你到底有沒有點羞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