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舞會」
殿堂華麗的大廳,璀璨的水晶吊燈灑下點點光芒,身著鮮麗的年輕男女們,手挽著手,腰肢輕貼,在柔和而曖昧的燈光下,緩緩跳起優雅的交際舞。
她微微仰頭,望著多弗:“你帶我來,就是為了這?”
羅西娜身著一襲流光溢彩的長裙,腳踏一雙超高高跟鞋,即便如此,她的身高也隻勉強夠到多弗的胸口。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呋呋呋呋,沒有,再等等。”
他拉起羅西娜的手,帶著她在舞池中旋轉起來,一圈又一圈,世界都跟著顛倒暈眩,接著一拉,羅西娜便順勢倒進了他的懷裡。
“我們會不會太曖昧了?”羅西娜的聲音像甘醇的酒,足夠讓人神魂顛倒。
但很明顯,說這句話的女子神色清明,分毫沒被現場這曖昧的氛圍挑動。
說出那句話,也隻是她故意為之而已。
多弗沒有回答她偶爾問出的一些神經性的問題,在他眼裡,羅西娜就是個時不時抽風的瘋子。
問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太正常不過了,如果某天沒問,他都懷疑她是不是吃藥了。
羅西娜從他懷中掙脫,利用舞蹈動作,趁機用腳踢上了他的腰,力度之大還帶起了一小陣罡風,被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握住了小腿,使勁一拉,兩人瞬間麵對麵緊緊貼在一起,羅西娜幾乎能聽到他的心跳。
“羅西娜,現在彆任性。”多弗彎腰俯身,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畔,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切!真沒意思。”
羅西娜皺了皺鼻子,收回了腿,重新投入到舞蹈之中,動作流暢而優雅,仿佛剛才的小插曲從未發生過。
她隨著的舞步輕輕擺動,臉上洋溢著迷人的微笑,半點看不出剛才兩人之間那股劍拔弩張的氣氛。
一曲舞畢,殿堂恢複了明亮的光線。
穿著西裝的主持人站在二樓,拿著話筒開啟了激情的演說,“晚上好,尊貴的各位來賓!歡迎各位蒞臨本次藏品拍賣會。非常榮幸能與大家一起,見證這些獨一無二的藝術品的歸屬。”
羅西娜和多弗入座,她被圈在他臂彎中,被他納進了自己的領地範圍,隔絕了某些看向羅西娜的肮臟眼神。
羅西娜順從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對這種事情毫不在意,畢竟她和多弗除了上下級關係之外,還有個你死我活的關係。
“喂,多弗,這次的任務為什麼不在家族裡商量?”
“有你就夠了,呋呋呋。”多弗朗明哥說的話意味不明,羅西娜白了他一眼,又重新靠回他胸膛。
多弗滿嘴的跑火車,她才不信這話。
“現在,讓我們聚焦於本次拍賣的第二件寶物……”
寶物一件件展出,又一件件被有心人買走,羅西娜無聊地打了個哈欠,靠在他身上昏昏欲睡,時不時來表演個小雞啄米。
“羅西娜,睡夠了吧?”
突然被叫一聲,羅西娜猛地驚醒,迷迷蒙蒙睜開眼,環顧了四周一下,又縮進了溫暖的懷抱裡,重新閉上了眼睛。
多弗捏了她的腰一下,“羅西娜。”
這下羅西娜算是徹底清醒了,這該死的多弗居然乾擾她清夢!
她手握拳,拳頭毫不客氣地往他身上飛去,多弗的大手直接將她的拳頭包裹住,“彆生氣,壓軸的東西來了。”ps:壓軸是倒數第二個出場的)
羅西娜撤回手,調整了姿勢,這才往上麵看去。
那是一個巨大的鐵籠,鐵籠上還覆蓋著一層暗紅色的布,隨著主持人一聲大喊,紅布被掀開,飛揚的布角劃過閃耀的光線。
籠中居然是一個人!
那人體態臃腫,小眼睛塌鼻子,唯有那頭發高高束起,像個衝天炮。他匍匐在牢籠中,涕泗橫流,主持人剛扯開他嘴上的束縛,那胖子便開始大喊大叫:
“我可是天龍人!”
“你們這是死罪!”
“我要把你們全都變成奴隸!”
“把你們通通殺死!”
……
羅西娜呆了。
字麵上的意思。
多弗沒道德地笑了起來,“呋呋呋呋,羅西娜,還滿意嗎?”
羅西娜看了眼他,又看了眼台上的那名天龍人,台下那些穿著華麗服飾的人紛紛舉起號碼牌,開始競拍,爭先搶後,你我不讓。
羅西娜輕聲問道:“多弗,你做的?”
“呋呋呋呋,不是。”
“我隻是,順手幫了個小忙而已。”
羅西娜抿嘴,“這麼對待天龍人,那可是死罪。”
多弗不甚在意,他冷笑,“不過就是天龍人而已,我想殺便殺了,想捉便捉了,想賣就賣了,到最後人都死了,還有誰知道是我做的呢?”
“羅西娜,我們該走了。”
多弗起身,拉過她的手臂就開始往外走,羅西娜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多弗,我們來這裡就是為了看這一下嗎?”
“呋呋呋,當然不是。”多弗從手中拋出了一顆灰色的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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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西娜單手接住,問他:“這是什麼?”
他們此時已經出了彆墅,昏黑的夜色完全不妨礙他們的行走。
多弗頭也沒回地回答,“玩具。”
他蠱惑道:“按一下試試?”
今夜沒有月亮,羅西娜一直跟在他身後,不知不覺都走出去好遠了,她看著他粉色的背影,她不懂,為什麼多弗今天要將她帶出來,為什麼又在她看到天龍人後,把她拉走。
為什麼?
怕她當場殺人嗎?
但又不像,多弗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他又怎麼會害怕這些?
還有他丟給她的玩具。
羅西娜不是傻子。
她知道這個按鈕肯定不是玩具。
按下它之後,又會發生什麼呢?
她不清楚,但是……
羅西娜勾唇冷笑,按下去,不就知道了?
灰色按鈕一摁,觸底反彈。
巨大的火浪從背後翻湧而來,那一刻,整個小島都被吞噬殆儘,千鈞一發之際,無數絲線纏繞在她身上,輕巧地將她從火海中拎起。她抬頭看了眼頭頂的粉色身影,他嫻熟地運用絲線牽連著雲層,帶她飛行。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爆炸。
不過一瞬息,整座小島便化為烏有,隻留下一顆熾熱的火球在海麵上翻滾,烈焰熊熊,映照出無儘的絕望與毀滅。
羅西娜回頭看了一眼,突然就笑了,她問他:“多弗,這算是我加入你的禮物嗎?”
羅西娜指的不是堂吉訶德家族,而是堂吉訶德·多弗朗明哥這個人。
這一刻,她突然懂了,為什麼堂吉訶德家族裡的乾部們都要跟隨他。
因為多弗這個男人足夠冷血無情,且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