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玄冥粗重如風箱般的喘息和牙齒打顫的咯咯聲。
他捂著瞬間腫脹如豬頭、布滿指印和血汙的臉,身體篩糠般劇烈顫抖著。
那雙怨毒的綠眸中,此刻隻剩下無邊的驚駭、茫然和一種世界觀被徹底碾碎的崩潰感!
我是誰?
我在哪?
我堂堂半聖……被一個金丹期……隔空連抽了三個大耳刮子?
晴婉寧、奚燼瑤、所有沐川宗弟子,乃至昏迷的李琨,此刻全都如同被石化。
他們的目光在樹冠上捂著臉、如同被雷劈傻了的癩蛤蟆般的玄冥太上長老。
和下方負手而立、氣息不過金丹大圓滿卻淵渟嶽峙的雲逸身上來回掃視。
空氣仿佛凝固了。
雲逸看都沒看陷入呆滯和崩潰的玄冥,仿佛剛才隻是隨手拍飛了一隻蒼蠅。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樹冠之上。
玄冥太上長老,這位曾經的北域巨擘,此刻捂著自己腫脹如豬頭、布滿紫紅指印和血汙的臉龐,身體篩糠般劇烈顫抖著。
那身寬大的灰黑袍袖無風自動,並非威儀,而是因為那雙手在抖,帶動了衣袖。
他枯瘦的身軀微微佝僂,仿佛一瞬間被抽走了脊梁骨。
那雙曾燃燒著怨毒綠焰的眼睛,此刻隻剩下茫然、驚駭,以及一種被徹底碾碎、連灰燼都不剩的崩潰感。
半聖的尊嚴,玄天宗太上長老的驕傲,在剛才那三記隔空而來的、清脆響亮的耳光麵前,被抽得支離破碎。
我是誰?
我在哪?
我……被抽了?
下方空地,晴婉寧、奚燼瑤、所有沐川宗弟子,甚至那幾個被波及、剛剛恢複些許行動力的淩霄宗、烈火宗弟子,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他們艱難地轉動著眼珠,視線在樹冠上那個失魂落魄、如同被雷劈傻了的癩蛤蟆般的半聖.
和下方那個負手而立、氣息不過金丹大圓滿、卻淵渟嶽峙、仿佛剛才隻是撣了撣衣袖上灰塵的雲逸之間,來回掃視。
每一次掃視,都帶來一次認知崩塌的眩暈。
雲逸卻像是完全沒感受到這凝固到令人窒息的氣氛。
他甚至連眼皮都懶得再抬一下去看玄冥。
仿佛剛才那驚天動地的三巴掌,真的隻是隨手拍飛了一隻嗡嗡叫的老蠅。
他微微側身,對著身邊同樣小嘴微張、大腦宕機的奚燼瑤,語氣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像是在討論晚飯的菜單:
“發什麼呆?此地汙穢,不宜久留。走了。”
他頓了頓,目光隨意掃過林間,“找個清淨地兒,生堆火,抓兩條溪裡的銀線鱒烤了。火候,得剛好。”
平淡的話語,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終於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樹冠之上,玄冥捂著臉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那深入骨髓的劇痛和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如同毒蛇般噬咬著他的理智!
茫然和崩潰迅速被更加洶湧、更加扭曲的怨毒和暴怒取代!
“雲!逸!小!兒——!!”
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咆哮,裹挾著滔天的恨意和狂暴的半聖魔氣,轟然炸開!
恐怖的音浪如同實質的衝擊波,瞬間將下方幾棵碗口粗的小樹攔腰震斷!
樹葉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
玄冥徹底瘋了!
什麼算計,什麼隱忍,什麼帝器,在這一刻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堂堂半聖,竟被一個金丹期的小輩如此當眾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