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沒關係的，蘇姑娘也是關心你才會多問幾句。”他說著看了眼天色，“現在太晚了，要不我送你們回去吧。蘇姑娘放心，我就遠遠跟著，不會做什麼的。”
陳小燕頓時露出感動之色，“紫兒，青生這麼通情達理，你就彆懷疑他了。”
蘇紫好笑又好氣，伸手點了下陳小燕的額角。
“算了，真是女大不中留。”
陳小燕紅了臉拍開蘇紫的手，又嬌羞地看了眼張青生。
“那就麻煩你了。”
一行三人往青龍鎮趕，好在路途不算遠，走了兩刻鐘就看到了城門。
期間兩姐妹走在前麵嘰嘰喳喳說著悄悄話，蘇紫幾次回頭觀察張青生，都看到他目不斜視，身板挺拔，還真有那麼點兒俊俏公子哥的味道。
“我到了。”陳小燕停在繡坊門口，“青生，謝謝你送我回來。”
張青生始終維持著適當的距離，即便眼裡充滿了不舍，但還是克製的沒有上前。
“嗯，早點休息。過兩天，我來看你。”
“好。”陳小燕揮手，又轉頭勸蘇紫，“這麼晚了，要不你留下跟我睡吧，明天一早再回去。”
蘇紫卻大咧咧後退兩步，“不用，咱鎮上治安好，沒壞人，而且不是還有張青生嘛。”她說著看向對方，“你會送我回去吧？”
張青生愣了一瞬，隨即頷首。
“當然，隻要蘇姑娘不嫌棄的話。”
蘇紫笑了笑走在前麵領路，張青生默契地跟在後麵，兩人依舊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直到拐了彎，徹底看不到繡坊的招牌時，張青生才開口。
“蘇姑娘想說什麼，不妨直言。”
蘇紫停下腳步，“你倒是挺敏銳。”
男人逆著月光站定，身上的長衫洗到泛白，被風吹起時，垂在腳踝處的衣角飛起，能夠隱約看到內側的幾個補丁。
再配合著張青生這張俊俏的樣貌，蘇紫的確能夠理解陳小燕為什麼會為了這個男人和家裡鬨彆扭了。
蘇紫清了清嗓子，“聽說張公子是外地人。”
張青生頷首，“在下曲州人士，年二十三，家中父母皆因病逝世，隻剩下我與已經出嫁的小妹。蘇姑娘還想知道些什麼？”
蘇紫見他這麼配合，便不再拐彎抹角。
“長輩都不在了，那房產地契呢？”
“為了給母親治病，都變賣了。剩下的一點積蓄，也用在了讀書上。”
“那你現在住哪裡？”
“白鶴書院。”
聽到這熟悉的名字，蘇紫秀眉頓時皺緊。
張青生敏銳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我知道自己現在家徒四壁，沒資格求娶小燕。但，我與她是真心相愛，我也有信心在下次的科考中上榜。到那時，我會堂堂正正登門求親。”
蘇紫沒有回應他的話，而是抬頭看向天上的月亮。
“我父親名叫蘇重山，曾在白鶴書院就讀。後來高中舉人，留在京城為官。你若問起書院夫子，大約還會有人記得他。”
得知蘇紫的父親竟然也是讀書人，張青生趕忙拱手行禮。
“原來蘇姑娘的父親是朝廷命官，失敬。”
“在朝為官也未見得就是什麼好東西，學時和人品有時並不關聯。”蘇紫收回目光，周身像是籠上了一層淡淡的幽怨。
“蘇重山自從前往京城科考，便與家裡失去了聯係。直到三年後，我娘帶著我和姐姐赴京尋找，才知道原來他就高中，並且另娶了一名有錢的商賈女子為妻，還生了個小兒子。”
蘇紫看向張青生，滿意地在他臉上看到了錯愕的表情。
“現在你該知道，為什麼舅舅舅母打死都不同意你和小燕姐的婚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