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乎吃穿，這一趟不需要花錢。
徐棟不管不顧地將錢裝進她上衣褂子的口袋裡，“帶著總是有備無患。”
不等秦可將錢還給他，徐棟已經舉起手，朝著遠處招呼，“車來了。”
車子停在二人身邊。
站在車門邊的售票員催促秦可快些上車。
徐棟把著門，等秦可上了車才鬆手。
車子啟動後，他追著跑了幾步，叮囑，“護好自己。”
秦可擺擺手。
徐棟盯著車屁股看了許久，才回身，騎車走了。
泊油路不平坦，車子晃悠的厲害，發動機嗡嗡響，汽油味被車窗緊關在車內，混著各種味道，讓秦可忍不住皺眉。
她還能忍，坐在她前麵的一對母女卻臉色慘白。
尤其是緊靠著母親肩頭的女孩子，她還幾次捂著嘴想吐。
售票員經過走道時掃了一眼那女孩，不耐煩地提醒，“彆吐在我車上。”
“否則你們得賠我洗車子的錢。”
女孩將頭埋在她媽的肩窩。
女人報警女兒，朝著售票員討好地笑，“我家丫頭頭一次坐汽車，有點不習慣。”
售票員每天見多了各種樣的人，她對這對母女生不出同情，冷哼，“她這不是不習慣，是暈車，下回彆坐了，孩子也受罪。”
女人忙點頭，“是，是。”
售票員走向車前頭，拿了一個黑色塑料袋過來，“要實在忍不住，就吐這袋子裡。”
女人不停道謝。
售票員自己也有孩子，這幾天孩子身體不舒服，她沒法照看，心裡著急，態度有些差，可看到女孩微微顫抖的身體，又想到自己的孩子，忍不住問：“大姐，你們這是要去走親戚？”
女人搖頭，滿臉悲痛，“帶她去市區醫院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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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太瘦了，是生了大病？”售票員愧疚，她剛才不該那樣態度。
“縣城醫院的醫生說她這是遺傳病，叫什麼肌肉萎縮。”女人心疼地摸著孩子的臉，吸了吸鼻子，“她爸三十歲就癱了，醫生說我閨女也會癱。”
女人忍不住捂著眼，肩膀聳動。
售票員張了張嘴，說不出話，她拍了拍女人的肩膀，然後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把毛票子，塞到女人手裡，“錢不多，你收著。”
而後她拍了下自己身上的斜挎包，“這是公家的錢，我不能動。”
“我不能要。”
售票員按住女人推拒的手，“孩子都這樣了，你就彆跟我客氣，我能儘一份心，也是為我自己的孩子積福。”
女人哭著道謝。
這一趟車上一共坐了十來個人，其中有一對中年夫妻也給了女人兩塊錢，讓她拿著錢給孩子買點好吃的。
女人身上衣服打著不少補丁，孩子的衣裳也空蕩蕩地穿在身上，想來也是穿彆人的。
其他人雖然同情，可他們的日子都不好過，沒有多餘的錢捐給這對母女。
有一個老人還想將自己帶的雞送給女人，女人忙拒絕，她們這一趟是去醫院，不好帶著雞去。
老人這才作罷。
兩個多小時後，車子停在市區一個小型停車場。
女人抱著在車上吐了好幾次的女兒下車。
等拐了幾個彎，秦可加快腳步，“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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