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禮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王老師的問題，喉嚨像是被一團棉花堵住了，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下意識轉過頭，看向身旁的溫晏寧。
溫晏寧微微歪著頭，眼神坦然的看著王老師，聲音清脆而直白：
“老師，我們高中畢業後就沒怎麼聯係了，現在的關係沒有之前那樣好了。”
她算是很給顧嘉禮麵子了，沒有說自己一直得不到回應。
聞言，顧嘉禮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給狠狠攥住，疼痛無比。
他從未想過，溫晏寧會如此直白的說出這個殘酷的事實。
在他的潛意識裡，還藏著一絲幻想，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會因為時間和距離而改變。
高中時期一起度過的美好時光，如同電影般在他腦海中不斷閃現。
教室，操場，食堂，小秘密和奇思妙想……
顧嘉禮回想起自己這四年，每天泡在實驗室裡，對著那些冰冷的儀器和數據，為了一個實驗結果反複嘗試，失敗了一次又一次……
他頭一回後悔去搞研究，沒有和她一起出國。
如果當初，他陪她一起去了國外，或許他們現在會比高中時期還要親密無間。
從病房出來後，顧嘉禮剛想喊住溫晏寧，下一瞬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西裝革履，氣質矜貴，正在接電話的男人。
是沈墨卿陪她來的……
醫院走廊的燈光慘白而清冷，消毒水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讓人的神經不自覺地緊繃。
看著越走越遠的溫晏寧，顧嘉禮顧不上那麼多了，他幾個箭步上前，拉住了溫晏寧的手腕，有些急切的問道：
“寧寧，如果當初我們一起出國，現在會不會已經在一起了？”
他的眼裡滿是期待和不安。
“可惜沒如果。”男人低沉的聲音傳入耳朵。
是沈墨卿，他走了過來。
顧嘉禮沒心思搭理他，又問了一遍剛剛的問題。
“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吧？”溫晏寧的聲音很輕柔，還帶著一絲悵惘：
“四年，不長但也不短，足夠讓一個人成長和改變，我們都變了，身邊也來來去去不少人。”
她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在臉頰投下一片陰影：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成年人要為自己的選擇買單……”
一旁，沈墨卿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心裡很是不爽。
他老早就知道了，這個顧嘉禮不簡單。
他在寧寧心裡的位置不簡單。
還好他留在了國內。
沈墨卿見溫晏寧抽回了手，自己把自己給哄好了。
寧寧怎樣都沒關係的，他不急。
他們兩家那麼要好，他和寧寧又從小知根知底，他願意等她玩夠了。
他堅信，他才是最後的那個勝利者。
顧嘉禮被堵的說不出一句話，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低著頭說了句抱歉。
溫晏寧輕飄飄的回：“都過去了。”
一向清冷沒什麼表情的顧嘉禮眉頭緊鎖，難掩悲痛。
都過去了嗎？
可他過不去，他不想過去。
小姑娘收起了明媚的笑，她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怎麼了嘉禮？是哪裡不舒服麼？”
沈墨卿：“正好在醫院，有病就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