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七看葉軒突然怔愣。
隻以為他又想到案件關鍵線索了，也不敢出聲打擾。
葉軒好似經常陷入沉思。
顧七七經常見到他倚著桌案，骨節分明的手指輕叩案頭，眉間如有未化的輕霜。
眼底翻湧的思緒似乎藏滿了宦海風雲。
這個時候，顧承一般都在靜靜的畫畫。
父子倆一大一小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分外和諧，歲月都變得更溫柔。
乾脆做絲瓜湯吧。
一到冬季，室內就一直開著暖氣，有些乾，絲瓜正好潤燥。
顧七七正想得出神，突覺腰上一緊。
下意識低頭，就見她的腰間扣著一雙男人的大手。
修長筆直，關節微微凸起，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優雅。
鋼琴一定彈得很好。
也不知道怎麼的，腦海裡突然閃過這句話。
還沒等顧七七做出反應，背後就傳來了葉軒低沉的輕語。
“七七，我們結婚吧？”
顧七七很喜歡和葉軒交談。
他開口時，聲音仿若被歲月沉澱過，不張揚卻富有磁性。
一字一句如同在宣紙上行墨，筆鋒婉轉間儘顯儒雅。
每一個停頓都恰到好處，儘顯上位者的從容。
讓人聽了分外心安。
“為什麼？”顧七七下意識反問。
剛想轉身麵對葉軒的眼睛，結果轉不動身體。
她被葉軒用力裹緊，動彈不得。
顧七七能感覺到葉軒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但無比堅定。
須臾，葉軒又欺身上前，將頭輕輕靠近顧七七左臉頰。
顧七七能感覺得到，他的呼吸急促又滾燙。
“七七，我年紀不小了，也算曆經世事，本以為自己的心早已淬煉得波瀾不驚。可我發現，我錯了。”
“錯哪了？”都這個時候，顧七七還沒忘調侃身後的男人。
葉軒好似沒聽出來她的調侃。
還一本正經的剖析自己。
他可是好不容易鼓足勇氣的。
就在剛剛，霞光灑滿七七的臉上，他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渴望。
悄悄喜歡七七的時光漫長又寂靜。
他滿腔的愛意總是小心翼翼地包裹著。從不敢輕易表露。
“錯在太高估我自己了。與你聊天的時候，每一個字都在舌尖反複斟酌才敢出口，生怕說錯話惹你不悅。心被我折騰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顧七七開始回想。
有嗎？
有吧。
“沒看出來啊，感覺你挺風輕雲淡的。”
“我裝的。”這三個字說得還挺委屈，好像難住了他一般。
可能背對著顧七七，葉軒才敢說出口。
“表麵上我神色如常，其實心裡早就兵荒馬亂了。”
有些話他還是不敢說出口。
對七七的洶湧愛意一直藏在心底，隻有夜深人靜的時候，借著月光，獨自細細回味。
“說完了？”
“啊?”
“啊什麼啊，鬆一下手，讓我轉過身好嗎？”
“哦，好的。”
葉軒完全摸不清顧七七的想法，下意識鬆手。
顧七七看得清清楚楚，他的掌心都是汗。
葉軒被注視著雙手，一下子就感知到了，像是被燙到了一般，手掌立馬輕握成拳。
顧七七再抬頭看向他的額頭，也是細密的汗。
“給，擦擦吧。”
葉軒下意識接過手帕。
抬眼就看到顧七七抱著雙臂一直盯著他，葉軒隻好微微仰起頭，躲開注視。
可紅透了的耳根子，被看得更清楚。
顧七七隻覺好笑。
葉軒成熟穩重，甚至不苟言笑，總是一副運籌帷幄、縱橫捭闔的從容模樣。
他話不多，經常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