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氏到了城裡的最大的菜場邊上,她二哥在這裡有一個店麵,二十多個平方,後麵有用炭烤點心的大缸,
夫妻倆正忙著出爐,聽說妹妹來了,就叫過來一邊聽一邊忙。
“借錢?三兩銀子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借給你了要說好什麼時候還我們。
還有你們為什麼會欠人家銀子,平時也沒什麼大的開銷,吃肉穿衣的都巴著大姐家,你們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借錢呢?”
她二嫂口直心快,立馬問出來。
小王氏啲哩嘟嚕,一行哭一行將事情說了個大概。
她二哥驚道“娥花,你們倆也太莽撞了,捕快再怎麼說,也是公門中人,人家同氣連枝,不把你們拿下才奇怪呢。
曲城的捕快你們來試試,胳膊都給你扭折了,還要問你拿手工錢。”
夫妻倆留她在家裡吃了晚飯,她爹從頭至尾未說一句話,仿佛他的兒女說的話跟他沒什麼關係一樣。
實際也沒什麼關係,老頭子木木的,除了吃飯上茅房啥也不會乾了,連門都不會看。
之前時不時地去大王氏家住十天半個月的,不會開鎖不會關門,去到鎮上就不會回家,要人出去尋找。
也不是老年癡呆,就是那種人生簡單萬事交給媳婦兒女去操心的簡直愚笨男。
劉知意差點把他屎都恨出來了,覺得家裡有這麼一個癡呆在,出出進進都特彆不方便。
兩口子為了這個老丈人吵了無數次的架,大王氏也有點怕丈夫,自己連生四個女兒,好像任何地方都矮彆人一頭。
所以男人嫌棄她爹她也沒辦法,隻能一年接自家爹來住兩三次,儘一儘孝心。
小王氏吃了晚飯因為精神不濟,就沒回六合鎮,而是直接在自家二哥租的家裡睡了。
第二天小王氏才回六合鎮,已經是除夕的早上。
她哥哥給了她一些點心,還偷偷多塞了一兩銀子給她“可憐見的,三兩銀子都拿不出來了,估計過年的錢也沒了。
這點錢偷偷在六合鎮買點肉,帶回去好好過個年吧。”
小王氏匆忙回了六合鎮,找到巡捕房。
胡茬趙才被放出來,就凶神惡煞的給了自己婆娘一巴掌,把小王氏打倒在雪地裡。
一隻耳朵都打出血了,此後聽力出了點問題,彆人跟她說話需要大聲。
“你是死在城裡了嗎?老子在這裡被凍了一夜,骨頭都像掉在了冰窟窿裡,也不見你來問一聲。
老子一隻腳像是斷了,要是好不了,你這個臭婆娘就自己去地裡乾活。
男人在牢裡受大苦,你還敢窩在城裡好吃好喝,飯飽神足坦坦的能睡一夜,你是巴不得我死了再去找一個是不是?”
一個挨打,一個愛打,小王氏被男人打的鼻青臉腫,她也不去買肉了,哭爹喊娘的背著空背簍跑回了斜坡。
斜坡的一家子,過了有生以來最淒慘的一個年。
胡茬趙的右腳骨頭被幾個捕快不小心踩碎了一處,是以從此成了一個瘸子,走路不太得力,一甩一甩的,犁田犁地都不似之前那般暢快了。
餘寶和姑姑就舒舒服服等著過年,兩邊玩,前門出去看耍獅子,後門出去看耍龍。
大年初一江邊三三兩兩的小媳婦大姑娘們,帶著娃兒在江岸邊的風雨亭中吃炒貨糖果,互相吹捧對方怎麼怎麼有錢。
大年初二吃過早點,餘寶和劉瑞安到後門那一界的機械閘邊釣魚,江邊很多的釣魚佬,女的也不少。
默默守著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