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趙嬌娃是如何與她過去的自身形象訣彆的,光是這一身衣裳和珠花,沒三萬兩銀子也置辦不下來。
趙嬌娃總算看到一個注意自己的人了,馬上就把剛才的不如意拋到九霄雲外。
“是啊,高瑞幸給我買的這身行頭,我說不買不買他硬要給我買,我可不知道他手上有多少錢。
這次到東北結夏,很多人都賺了不少呢。
隻是我什麼都沒乾,那深山老林的,我這種人可去不了。
還是我們這邊的山裡高曠又安全,沒有那麼深的落葉和荊棘樹叢。
我們這邊山裡都乾乾淨淨的,不長樹的地方隻長些淺草。
我現在知道了什麼叫淺草漫過馬蹄香。
東北不一樣啊,樹林子裡亂糟糟的,一個人根本不敢闖進去。
反正那裡對我來說啥都不是,要不是有高瑞幸在,我現在可能連零用錢都沒有了。”
她也要炫耀一番,這就是有未婚夫和沒有未婚夫的不同。
劉雪麗不動聲色地笑了一下,她可看不起那樣的男人,巴巴的一直給女人送東西,不就是總算薅住了一個,怕被彆人挖牆角嗎?
這樣的男人當然也沒什麼不好,有一點自知之明,是個會過日子的靠譜人。
他體貼又顧家,隻是往往得不到相同的回報,真正是,駿馬常馱癡呆漢,巧婦常伴拙夫眠。
這一點小小的華麗,她劉雪麗如何會看在眼裡?
自從自己的金魚被爹踩死,她獨自拿上行囊離開家鄉,就想著要靠自己的雙手掙錢,男人,什麼男人?
男人也有不堪一擊的,也有搖尾乞憐的,也有落魄路邊的,也有遺憾他鄉的。
自己能做自己的主就行,三萬兩銀子的行頭,不過爾爾。
吃飯時,劉知意跟自家三個兒子坐在了一起。
這是男女七歲不同席,劉知意作為曾經的一個讀書人,早已深入骨髓的教養。
趙嬌娃也不敢說話,已經徹底的震驚於桌上的海鮮山珍和麻辣兔頭。
這樣色香味美的菜肴,她已經很長時間沒吃過了。
劉家姐妹是狠人,吃食上從來都不肯虧待自己,能找到的好吃的都能吃上。
在家鄉吃鹵菜長大的孩子,粗茶淡飯當然不能下咽。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能吃上好東西為什麼不吃呢?
肯定是生活越過越好,穿著越來越貴,居家越來越安逸奢侈。
就算趙嬌娃是見過他們家飯桌不下八百次的人,也在現在的這一桌飯菜麵前,饞死了也恨死了。
為什麼自己的爹媽就不能讓自己過上這樣美妙的日子。
過去一直蹭親戚家的飯,每回回到家裡她都很心酸。
現在蹭這個表姐的飯,才知道自己平時以為的美食是多麼的寒磣!
不大不小的海蝦一人一隻,已經讓人吃到七分飽,接下來就慢慢來。
吃不完的竟然拿去喂了雞,剁碎了喂。
三個伺候人的丫頭,跟主人吃著一樣的飯,沒有絲毫心虛與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