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
還有……這鏡子,為什麼會認我為主?
梁芷蓉呆呆地望著鏡中那個陌生又熟悉的“少年”,腦海中仿佛有無數個疑問在翻騰。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觸感真實,皮膚細膩卻不失英氣,那一瞬間,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場荒誕的夢。
但空氣中那股揮之不去的黴味和藥味提醒著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宿主不必驚慌。”鏡中人忽然再次開口,聲音低沉而溫和,“你已與我建立契約,從今往後,你的命運將不再平凡。”
梁芷蓉心頭一震:“你說什麼?命運不平凡?我現在連飯都吃不上,還談什麼命運?”
鏡麵微微泛起漣漪,像是被風吹皺的湖水:“正因為如此,才需要我。”
她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氣,眼神逐漸堅定下來。是啊,既然已經穿越到了這個破屋爛瓦、族長逼婚的窮苦家庭,那就隻能靠自己殺出一條生路來。
“好,那我先活命。”
夜色漸深,村莊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梁芷蓉趁著族長還未反應過來,迅速收拾了幾件舊衣裳和乾糧,將頭發束成男式發髻,換上一身粗布短打,再用炭筆稍微描了眉眼,整個人看起來竟真像個小少年。
她回頭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父親,輕聲道:“爹,等我回來。”
說完,她推門而出,夜風撲麵而來,帶著幾分涼意,也夾雜著自由的味道。
逃亡計劃,正式啟動!
剛踏出村口,一道蒼老卻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小友,且慢。”
梁芷蓉猛地停下腳步,警惕地轉身,隻見一個蓬頭垢麵的老乞丐正蹲在一棵歪脖子樹下,手裡拿著半塊餿饅頭,眼神卻異常清明。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逃?”她試探性地問。
老乞丐笑了笑,露出一口黃牙:“你這一身打扮,說是去趕考,怕是連縣令都騙不過。更何況,你身上還帶著天玄靈鏡的氣息。”
梁芷蓉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摸向懷中的銅鏡。果然,剛才在屋裡,那鏡子似乎對她產生了某種共鳴,讓她能聽懂它說話。
“你是誰?”她警覺地問。
“君玉宸。”老乞丐緩緩起身,雖然滿身汙垢,卻有種說不出的仙風道骨,“玄學界的老不死罷了。”
“你知道天玄靈鏡?”她追問。
“何止知道。”君玉宸咧嘴一笑,從懷裡掏出一麵比她手中還要古樸許多的銅鏡,輕輕一拋,鏡子穩穩落在她掌心,“這是它的‘本體’,現在送你了。”
梁芷蓉差點沒接住,低頭一看,這麵鏡子比她原來那麵更厚重,鏡框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隱隱有金光流轉。
“等等,這不是你的嗎?”她疑惑地看著老乞丐。
“我已經用不到它了。”君玉宸擺擺手,“它該去找真正能駕馭它的人。”
“可我隻是個平民,而且還是個女扮男裝的逃亡者。”她苦笑。
“正因為你是逃亡者,才最需要它。”君玉宸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記住,當你遇到危險時,默念‘天玄歸元,萬象歸一’,它自會回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