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慬玔的劍鋒尚未觸及洛芷蓉，她的身體忽然一震，眼中的空洞神色被一抹銳利取代。緊接著，她猛地抬手，一股不屬於她的力量瞬間席卷四周。
“彆碰她！”君玉宸殘魂的聲音陡然拔高，“她體內的封印正在鬆動！”
話音未落，洛芷蓉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仿佛有兩個靈魂在爭奪主導權。她的手指時而僵硬、時而抽搐，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呢喃：“……救我……我不想變成那樣……”
洛敘白瞳孔一縮，天玄靈鏡忽地從她懷中飛出，懸浮在半空，鏡麵泛起奇異的光芒，似乎感應到了什麼。
“這是……記憶複蘇的征兆？”楚雲深低聲道，手中符咒已蓄勢待發。
“不是普通的複蘇。”君玉宸語氣凝重，“是雙重人格的覺醒。”
眾人皆是一驚。
“什麼意思？”夙瀅急問。
“洛芷蓉並非單純的陣法守護者轉世，她是……陣法核心本身。”君玉宸緩緩道，“每一次時空逆轉，都會分裂一次人格。善良的那一麵，是陳宇的女友；而黑暗的那一麵——正是如今的邪教教主。”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也就是說……”陌慬玔咬牙，“我們一直在和‘她’的一部分戰鬥？”
“沒錯。”君玉宸點頭，“而現在，兩個意識都在試圖掌控這具身體。一旦黑暗麵徹底蘇醒，她將不再是洛芷蓉，而是另一個擁有全部記憶與能力的敵人。”
洛敘白心跳如雷，掌心沁出冷汗。
“所以……我不是她，但我是唯一能阻止這一切的人。”
她的話剛出口，洛芷蓉猛然睜眼，原本柔和的眼神變得淩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嗬……終於想通了？”
話音未落，她整個人的氣息驟變，一道黑氣從她體內竄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個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輪廓逐漸清晰，赫然是洛芷蓉的模樣，卻比她本人更加冷豔，眉宇間透著陰鷙。
“好久不見。”她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戲謔，“你終於來了。”
洛敘白心頭一顫，直覺告訴她，這就是黑暗麵——真正的邪教教主。
“你是誰？”她沉聲問道。
“我就是你，隻是你不願承認的那一部分。”黑暗麵輕笑，“你以為自己是從現代穿越來的幸運兒？不，你隻是我的容器。每一次時空逆轉，我都被迫分裂出去，直到這一次，我才終於找到了回來的機會。”
“放屁！”陌慬玔怒喝一聲，長劍橫掃，“你不過是個寄生蟲罷了！”
黑暗麵眼神一冷，揮手之間，一股強大的玄力波動席卷而出，竟將陌慬玔震退數步。
“彆衝動。”洛敘白伸手攔住他，目光緊鎖黑暗麵，“你說你是我的一部分，那你可知道……為什麼我會穿越？為什麼會成為洛敘白？”
黑暗麵聞言，嘴角微微揚起：“因為你是宿命之人。你的存在，就是為了完成這場輪回。而我……隻是你無法承受的真相。”
話音落下，天玄靈鏡突然劇烈震動，鏡麵浮現出一連串古老的文字和畫麵。
那些畫麵中，有鴻靈大陸最初的封印儀式，有無數輪回的片段，甚至還有她前世的記憶碎片。
“原來如此……”洛敘白喃喃自語，眼中閃過震驚與痛苦，“我真的不是‘我’，我隻是……被選中的容器。”
“你錯了。”黑暗麵冷冷道，“你從來都是你自己。隻是你忘了，我們本是一體。”
就在這時，天玄靈鏡忽然射出一道光束，直指洛敘白胸口。她隻覺得腦海中轟然一響，無數記憶如潮水般湧入。
她看見了自己前世的模樣——那個站在高台之上，親手布置封印的女子。
她看見了自己如何因內心的掙紮而分裂出兩個人格。
她看見了陳宇如何愛上了溫柔善良的她，又如何因她背叛師門而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