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縫邊緣的餘波尚未散去，空氣中仍彌漫著金屬燃燒後的焦糊味。洛敘白的手指緊攥著天玄靈鏡，掌心已被冷汗浸濕。方才那隻由數據與黑霧交織而成的手，仿佛仍在她眼前緩緩收攏成拳。
“這還沒完。”楚雲深低聲說道，聲音裡透著壓抑的緊張。
陌慬玔握緊長棍，眼神如刀鋒般銳利：“那家夥在等什麼？”
話音剛落，遠處的廢墟中忽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嗡鳴聲，像是某種機器正在重啟。三人對視一眼，腳步不約而同地朝聲源處移動。
穿過一片倒塌的鋼筋梁柱，他們來到一間半塌的實驗室前。門口的標識牌已經模糊不清，但依稀還能辨認出幾個字母：projectnehuan。
“新人類計劃……”洛敘白喃喃自語，心跳莫名加快。
推開門，昏暗的燈光忽明忽暗，映照出一排排玻璃艙室。大部分艙門已經破碎，隻有最中央的一間還亮著幽藍的光。
透過玻璃，一個身影靜靜地懸浮在營養液中——麵容清秀，眉眼熟悉，正是洛芷蓉。
洛敘白的心猛地揪緊。
“她……真的還活著？”楚雲深輕聲問。
“活著，但可能不是‘她’了。”陌慬玔盯著玻璃後那雙緊閉的眼睛，語氣凝重。
洛敘白緩步上前，將手掌貼在玻璃上。天玄靈鏡泛起微光，一道金色符文悄然浮現，順著她的指尖滲入玻璃表麵。刹那間，整個實驗室的燈光劇烈閃爍，警報聲驟然響起。
“警告！核心容器異常波動！警告！”
玻璃艙門緩緩開啟，洛芷蓉從液體中跌落而出，被洛敘白穩穩接住。她睜開眼，瞳孔卻呈現出詭異的銀灰色。
“你是……誰？”她開口，聲音空洞而機械。
“我是你。”洛敘白輕聲說，“也是你曾經的模樣。”
洛芷蓉的身體微微顫抖，似乎有某種意識在掙紮。她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團黑色能量，直逼洛敘白胸口。
“彆動！”陌慬玔下意識要出手。
“等等。”洛敘白卻不動，任由那團能量逼近自己心口，目光堅定，“你記得嗎？你原本的名字叫梁芷蓉，是考古隊的一員。你喜歡看晚霞，喜歡聽雨，也曾在沙漠裡撿到一枚刻著古老符號的玉佩。”
洛芷蓉的手停住了，眼中閃過一絲動搖。
“你還記得那場車禍嗎？你說過，如果能再活一次，你想活得自由一點。”
“我……”洛芷蓉的聲音開始顫抖，“我記得……我想回家。”
“那就回來。”洛敘白將天玄靈鏡舉至兩人之間，鏡麵浮現出她們共同的記憶片段——現代大學圖書館、鴻靈大陸的山川河流、科舉殿試時的金榜題名、還有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族長逼婚，她被迫女扮男裝逃離家園……
畫麵一幕幕閃現，洛芷蓉的眼中漸漸恢複了清明。
“我不是實驗品……我是人。”她低聲呢喃，淚水滑落臉頰，滴落在地上，竟化作一顆晶瑩剔透的晶體。
“時空之淚。”洛敘白輕歎，“這是你的靈魂碎片，也是關閉蟲洞的關鍵。”
可就在此時，洛芷蓉忽然痛苦地捂住頭，身體劇烈抽搐。
“他……他在控製我……”她咬牙低吼，“導師在用我的身體做啟動器！他要把兩個世界融合！”
“糟了！”楚雲深立刻調出平板，“剛才那場戰鬥後係統雖然受損，但我還是捕捉到了一組異常頻率，正來自這個實驗室的核心區域！”
“必須阻止他！”陌慬玔握緊拳頭。
“先救她。”洛敘白迅速結印，天玄靈鏡釋放出柔和的光芒，將洛芷蓉包裹其中。她閉上眼，引導靈鏡的力量進入對方體內，試圖剝離那些植入的改造裝置。
“啊——”洛芷蓉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身體不斷抽搐，體表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數據流紋路，像是某種程序正在強行運行。
“她在崩潰！”陌慬玔焦急道。
“堅持住，我就快找到源頭了！”洛敘白額頭沁出汗珠，靈鏡中的符文不斷變換，終於鎖定了一條嵌入她脊椎深處的能量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