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的浪在立冬後格外刺骨,張雲生站在漁船甲板上,望著前方如巨鯨吞吐的落筆洞。洞口嵌在懸崖中部,海水拍打崖壁濺起的浪花裡,隱約可見女真文與苗疆蠱文交織的咒印,正是前幾日黃浦江倒影中顯形的"黃泉七門首關"。
"奶奶的,這洞比歸魂艦的艙口還邪乎。"李二狗攥緊摸金符,符尾銅鈴卻反常地靜止,"雲生,符身跟死了似的,曾祖父的分金訣在這兒不管用?"
史密斯的聖銀匕首貼著洞口岩壁劃過,火星中顯形出三百年前的劍痕:"《聖骸戰史》記載,首關鬼門關的封印需要中西方護脈力量共同維持。"他望向蘇婉兒,"守墓人的銀鈴,能解開洞口的蠱文嗎?"
蘇婉兒腕間的銀鈴輕顫,聖女血在掌心畫出守墓人徽記:"阿娘說過,七門封印的鑰匙藏在地脈樹魂裡。"她將血手印按在岩壁,蠱文突然發出青光,顯形出條螺旋向下的石階,"翠翠,你留在船上照看生魂,我們去去就回。"
洞口的風帶著腐屍味,李二狗的分金鏟磕在首階上,竟發出金屬般的清響:"不對勁,這石階是用守墓人銀鈴和聖銀混鑄的,比俺老家的鎮魂碑還結實。"
四人剛踏入洞口,頭頂的鐘乳石突然亮如白晝,顯形出無數浮動的光斑。張雲生的五方令殘片"嗡"地飛起,tattoo在石壁上投出扭曲的北鬥影——那些光斑,竟是三百年前抗金義士的生魂碎片。
"小心!"史密斯的聖言咒剛出口,洞頂突然滴落赤焰色的霧滴,在地麵顯形出張雲生的倒影。倒影咧嘴一笑,猛地撲向蘇婉兒,指尖泛著與守棺蠱母相同的濁光。
"天樞?雷耀!"張雲生的雷法本能地劈出,卻見倒影如青煙般散開,顯形出蘇婉兒墜亡的場景——她後頸的鎖心符凹槽正汩汩冒血,銀蝶簪碎在腳下。
"蘇!"張雲生猛然驚醒,發現自己攥緊的是蘇婉兒的手,少女的護目鏡上蒙著層細汗:"雲生哥,是黃泉鏡像,專門放大心裡的恐懼。"
史密斯的聖銀匕首在胸前劃出十字,卻看見教廷審判庭的火刑架在洞壁顯形,無數聖骸騎士在火中向他伸手:"史密斯,你背叛了東方盟手......"
"住口!"史密斯的匕首刺入地麵,聖言咒在洞壁炸開,顯形出初代聖骸騎士的虛影,"三百年前的抉擇,不是背叛,是守護!"
李二狗突然抱住頭蹲下,附身銅鈴發出破音:"俺看見老爹了......他說摸金派就要斷代了......"他猛然抬頭,分金鏟砍向虛空中的幻象,"去你娘的!老子還沒死呢!"
蘇婉兒的蒸汽探針突然爆鳴,護目鏡顯形出洞壁的蠱文解析:"黃泉鏡像,以生魂恐懼為食。"她咬破指尖,聖女血滴在蒸汽懷表上,"用鮮血喚醒理智!"
懷表內側的阿秀虛影首次清晰揮手,顯形出守墓人秘咒。蘇婉兒的銀鈴清響與虛影重疊,竟在洞壁刻出三百年前的滅陣圖。張雲生恍然大悟,將五方令殘片按在圖中"天樞星"位:"二狗,撒雷紋銅粉!史密斯,聖言咒護住心脈!"
"早等著呢!"李二狗的銅粉袋早已打開,"曾祖父說過,摸金派的銅粉,專破老粽子的幻陣!"
銅粉與雷耀共振的瞬間,洞頂的光斑突然聚成洪流,顯形出個身披苗疆服飾的老者——正是在蠱王穀顯形過的初代蠱王。他手中托著枚完整的鎖心符,符身刻著與張雲生紋身相同的北鬥紋:"外鄉人,七門的鑰匙,藏在鏡像深處......"
虛影消散前,鎖心符化作光點融入張雲生的紋身,他胸口的血色印記突然亮起,顯形出落筆洞的地脈圖。史密斯的聖銀匕首指向圖中"貪狼星"位:"那裡,應該就是鬼門關的陣眼。"
四人繼續深入,洞壁的景象愈發真實。蘇婉兒看見母親阿秀被黑煞教巫師追殺,史密斯看見聖骸騎士團的十字架在火中融化,李二狗看見自己的金剛傘永遠無法修複。但每次幻象襲來,五方令殘片與聖銀匕首的共鳴就會增強,將恐懼震成光點。
"前麵有光!"李二狗突然指向洞道儘頭,那裡浮現出座倒懸的青銅殿,殿門刻著與黃浦江倒影相同的鬼門關。殿內傳來萬千銀鈴齊鳴,正是守墓人村落的鎮魂調。
張雲生剛要邁步,腳下的石階突然開裂,顯形出深不見底的黃泉裂隙。裂隙中,完顏洪烈的虛影托著編號"壹貳"的鎖心符,符身凹槽正對著蘇婉兒和翠翠的方向:"張雲生,本座的鎖心符,就差守墓人的血和天師的魂了......"
"去你的!"李二狗的分金鏟劈向裂隙,卻見鏟刃被濁氣彈開,"曾祖父說過,摸金派的鏟子,專挖老粽子的底牌!"
史密斯的聖言咒突然變強,聖銀匕首在殿門刻出十字:"蘇,用銀鈴血誓喚醒地脈樹魂!雲生,五方令殘片共鳴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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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兒閉目吟唱,僅剩的兩枚銀鈴化作光箭射入殿門。張雲生將殘片按在門楣缺口,紋身的光芒首次完全覆蓋女真文咒印。李二狗瞅準時機,焚陽爆甩向"天殺星"位:"奶奶的老粽子,嘗嘗爺爺的炸藥!"
爆炸聲中,青銅殿顯形出內部的地脈樹魂。樹乾上刻滿七門方位圖,樹心處嵌著枚殘缺的鎖心符,正是翠翠後頸胎記的形狀。史密斯的聖銀匕首突然發燙,刀柄刻痕與樹心符印重合:"這是初代鎖心符的母模,黑煞教的模具就是仿造它......"
話未說完,洞頂突然坍塌,赤焰濁氣裹著上百具浮棺砸落。每具棺材上都貼著編號"叁"至"柒"的鎖心符模具,棺內傳來生魂的哭嚎——正是蠱毒村和降頭村失蹤的村民。
"雲生哥!"蘇婉兒的蒸汽探針顯示濁氣濃度突破50,"它們在吸收地脈樹魂的力量,鬼門關......"
張雲生握緊殘片,tattoo的光芒穿透濁氣,在浮棺群中辟出條通道:"史密斯,護住樹魂;二狗,炸了浮棺的"絕命位";我來擋住濁氣!"
李二狗的分金鏟首次出現缺口,卻仍咬牙甩出炸藥:"曾祖父說過,摸金派的炸藥,就算炸斷鏟子也要護著地脈!"
當第一具浮棺在雷耀中崩解時,落筆洞深處傳來完顏洪熙的冷笑:"張雲生,七門的宿主印記,本座已收集其三。下一次,本座要讓南洋的降頭師,飲儘守墓人的血......"
史密斯突然指向樹心,那裡不知何時多了道新鮮刻痕:"南洋降頭村,聖骸騎士的背叛真相——"他望向張雲生,"殘魂說過,三百年前的封印失敗,不是因為力量不足,而是因為......"
話未說完,地脈樹魂突然發出哀鳴,樹心的鎖心符母模出現裂痕。蘇婉兒的銀鈴應聲碎裂一枚,她望著掌心的血痕,突然想起母親筆記裡的禁忌:"七門宿主的血,不能同時沾染中西邪術......"
張雲生盯著逐漸清晰的鬼門殿,發現殿內石台上擺著枚青銅令台,七個凹槽中已有兩個泛著赤焰光。他突然意識到,黑煞教的目標不是毀滅,而是——
"收集所有宿主特征,重鑄完整的鎖心符,讓七門同時開啟!"
南海的浪吼聲中,落筆洞的青銅殿緩緩下沉,顯形出更深層的地脈通道。通道儘頭,赤焰濁氣裡漂浮著個巨大的鎖心符模具,編號"叁"的凹槽,正對著蘇婉兒後頸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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