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的青銅令台突然發出刺耳的裂響,張雲生的天篷尺寸寸收緊。剛才日遊神消散的赤焰竟化作導火索,在令台基座燒出蛛網般的裂痕,七千生魂淨化後留下的銀輝正順著裂縫往外漏,血池邊緣的岩壁已經開始剝落,碎石砸在血清裡濺起腥臭的水花。
“奶奶的!這破台子要塌了!”李二狗的銅錢劍往令台柱上一撐,劍穗七枚銅錢同時嵌進裂縫,卻被不斷擴大的口子彈飛,“曾祖父說過,令台崩則血池潰,咱腳下這片血清要是泄了,整個三峽得被陰煞淹了!”
蘇婉兒的追魂鈴突然纏上令台頂端,鈴繩上的三枚銀鈴碎渣正在發燙,與她腕間的守墓人胎記產生共鳴。她望著不斷剝落的青銅紋,突然咬破舌尖,聖女血混著燈油往令台潑去:“引魂燈?固!”銀輝剛在裂縫上凝成薄殼,就被令台的震顫震得粉碎,“普通血誓撐不住,必須用禁術!”
“不行!”張雲生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天篷尺在掌心測出她的生魂波動——已經開始紊亂,“守墓人血誓?燃魂是用生魂當鉚釘,你想變成鎖心符的養料嗎?”他的雷法順著尺身注入令台,紫金色雷光在裂縫上炸出火星,卻隻能勉強延緩崩塌。
血池中央的巫師殘魂突然從血清裡鑽出,無數陰蠱在他周身凝成黑甲,手裡還攥著半塊陰兵令牌:“蘇婉兒,有種就燃魂啊!本座正好缺個守墓人祭品,幫鏡像打開第七門!”他突然將令牌往令台一擲,裂縫頓時擴大三倍,整座令台開始傾斜,“三分鐘!這台子就會帶著你們一起沉進血池!”
最前排的陳鐵山部隊生魂突然跪下,對著令台行叩拜禮——他們的虛影正在淡化,顯然撐不了多久。蘇婉兒的追魂鈴線纏上其中一個生魂的手腕,在令台投影出陳鐵山的遺言:“守墓人不分先後,燃魂為炬,照亮黃泉路……”
“雲生哥,照顧好自己。”蘇婉兒突然掙開他的手,聖女血在令台畫出血誓陣,三枚銀鈴碎渣在陣眼組成完整銀鈴,“守墓人第七十八代蘇婉兒,以生魂為引,燃魂!”
銀鈴清響的瞬間,她的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生魂從七竅滲出,順著血誓陣注入令台裂縫。那些即將崩塌的青銅紋突然亮起,在令台外圍織出銀鈴結界,每個裂縫裡都嵌著蘇婉兒的生魂碎片,發出清脆的鈴音——這聲音順著血清蔓延,傳遍整個三峽,連江水都跟著震顫。
“是守墓人的召集鈴!”李二狗的銅錢劍突然自動出鞘,劍穗銅錢在血池裡組成護罩,“曾祖父說過,鈴音過處,守脈者必響應!”
陳鐵山部隊的生魂們突然站直,胸口的銀鈴印記同時發光,那些被陰蠱控製的士兵虛影掙脫束縛,舉著骨刺衝向巫師殘魂。最令人震撼的是,岩壁裡未被淨化的生魂玻璃罐突然炸開,三百年前守墓人的虛影從血清裡浮出,個個舉著銀鈴,與蘇婉兒的血誓陣產生共鳴。
“殺!”七千生魂與守墓人虛影組成洪流,巫師的黑甲在銀鈴音裡寸寸碎裂,陰蠱被震得從他體內飛出,在空中化作青煙。“不可能!守墓人早就斷代了!”他的殘魂發出淒厲的尖嘯,卻被蘇婉兒的生魂碎片纏住,拖向令台裂縫——那裡正滲出銀輝,顯然要將他徹底封印。
張雲生望著令台上白發飄飛的蘇婉兒,她的身影已經開始透明,生魂波動隻剩三成。天篷尺突然測出他的陽氣值——還剩七成,足夠強行中斷血誓。“蘇婉兒,你敢死試試!”他突然撲向令台,雷法裹著五方令殘片,硬生生劈向血誓陣眼。
紫金色雷光與銀鈴結界碰撞的刹那,蘇婉兒的生魂碎片突然反彈,在令台炸出銀雨。她猛地咳出鮮血,望著張雲生的眼神又驚又怒:“你乾什麼!”
“老子不準你死!”張雲生的手掌按在她後心,將自身陽氣往她體內灌,卻見令台裂縫突然噴出黑煞,順著他的手臂纏上脖頸——那是強行中斷血誓的反噬,耳後的黃泉咒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很快爬滿整個脖頸,與他胸口的雷紋絞在一起。
“陽氣值10!”史密斯的聖銀匕首及時抵在他後頸,聖言咒在他周身織出銀網,“再灌陽氣你會變成活屍!”他的金甲虛影突然展開,將兩人護在中央,“蘇姑娘的生魂還能救,用你的雷法穩住她的魂體,我和二狗擋住殘魂!”
李二狗的銅錢劍舞得密不透風,劍穗銅錢在令台周圍組成北鬥陣,硬生生將反撲的陰蠱擋在銀網外:“奶奶的!老粽子殘魂還敢蹦躂!蘇丫頭你挺住,你家雲生哥快把陽氣輸成冰棍了!”
蘇婉兒的追魂鈴線突然纏上張雲生的手腕,銀鈴碎渣在他掌心組成小陣:“彆輸了……我沒事……”她的生魂波動漸漸穩定,白發竟退回幾縷青絲,“守墓人血誓能借生魂,你的陽氣……”
“閉嘴!”張雲生的聲音帶著顫音,咒紋已經爬上臉頰,左眼開始泛出赤焰,“老子是天師,輸點陽氣死不了!倒是你,再敢玩燃魂,我就把追魂鈴熔了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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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台突然發出嗡鳴,巫師殘魂被徹底吸入裂縫,青銅紋上的銀鈴結界漸漸隱去,露出穩固的令台——隻是蘇婉兒的生魂碎片還嵌在裂縫裡,像無數銀色的星辰。血池的血清開始退去,露出底下的青石板,上麵刻著守墓人與陳鐵山部隊的盟約,三百年前的血手印與此刻四人的手印完美重合。
陳鐵山的虛影最後望了他們一眼,帶著七千生魂往北方飄去——那裡是黃河龍門的方向,顯然要去阻止蟲卵孵化。蘇婉兒的追魂鈴線纏上他的衣角,在令台投影出最後一句話:“定魂柱的鑰匙,在你阿娘的梳妝匣裡……”
張雲生突然栽倒,咒紋已經蔓延到心口,整個人冷得像塊冰。李二狗趕緊扶住他,銅錢劍往他眉心一戳,劍穗銅錢竟凍成了冰碴:“奶奶的!陽氣值真降到10了!老史快用聖言咒暖他,這狀態遇著黑煞教,連隻陰蠱都打不過!”
史密斯的聖銀匕首刺入令台,聖言咒順著盟約紋路注入張雲生體內:“聖言?續命!”銀輝在他周身繞了三圈,卻隻能勉強壓住咒紋蔓延,“需要龍門石窟的定魂柱靈氣,才能徹底穩住他的陽氣。”
蘇婉兒的生魂碎片突然從令台飛出,在張雲生心口組成銀鈴,雖然不能提升陽氣,卻暫時凍住了咒紋。她望著他臉上的赤焰紋路,眼淚砸在青石板上,暈開片銀血:“都怪我……要是我再強點……”
“哭個屁。”張雲生突然抓住她的手,掌心的冰碴硌得她生疼,“天師的命硬得很,等解決了鏡像,老子帶你去吃陳鐵山說的黃河大鯉魚。”他的左眼突然閃過紅光,顯然咒紋在反抗聖言咒,“但你記住,再敢玩燃魂,我就……”
話音未落,令台突然劇烈震顫,北方傳來震天的鼓聲——是黑煞教的歸魂艦開始總攻,艦首的鎖心符投影已經籠罩整個三峽。張雲生攥緊五方令殘片,雖然渾身發冷,眼神卻依舊銳利:“二狗,扶我起來。就算隻剩10陽氣,老子也得讓黑煞教知道,天師的雷法還沒斷!”
李二狗的銅錢劍往令台一撐,劍穗銅錢在四人周圍組成護罩:“奶奶的!正好試試新練的北鬥陣!蘇丫頭,你那銀鈴能不能再響響?給老粽子們送點上路的鈴聲!”
蘇婉兒的追魂鈴在掌心輕輕顫動,生魂碎片組成的銀鈴在張雲生心口發亮:“隻要他沒事,我就能響。”她望著北方的鼓聲來源,突然笑了,“阿娘說過,守墓人的血誓,從來不是一個人的戰鬥。”
四人離開令台時,血池已經徹底乾涸,露出底下通往黃河的密道。張雲生的咒紋雖然被暫時壓製,卻像條潛伏的蛇,隨時可能爆發。蘇婉兒的生魂還嵌在令台裡,每走一步,心口的銀鈴就輕響一聲,像是在提醒他們——有些犧牲,注定要以更堅定的信念去償還。
密道儘頭的微光越來越亮,隱約能聽見黃河的咆哮。張雲生突然停下腳步,按住蘇婉兒的手:“到了龍門,聽我命令。不準再逞能,聽見沒?”他的左眼閃過赤焰,卻在看到她點頭時,悄悄用雷法將最後一絲陽氣渡給了她——那是天師能給的,最笨拙也最堅定的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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