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山的霧氣裹著屍臭,李二狗的銅錢劍往最粗的柏樹乾一劈,劍穗七枚銅錢突然炸響。樹芯裡鑽出的不是樹汁,是團黑霧,落地凝成個青麵獠牙的鬼差——這玩意兒穿著黑煞教的黑袍,手裡的鐵鏈纏著三具生魂傀儡,傀儡胸口的鎖心符仿製品還在發光,顯然是從鬼市漏網的貨色。
“奶奶的!黑煞教把閻王爺的差事都搶了!”李二狗往符袋裡摸出三張爆符,往傀儡腦門上一貼,“曾祖父說過,野鬼穿官服必是邪祟,老子這就給你扒了這層皮!”爆符炸開的刹那,傀儡的仿製品突然碎裂,露出裡麵纏繞的黑煞濁氣,被銅錢劍的金光燒成青煙。
蘇婉兒的追魂鈴線纏上黑霧的腳踝,聖女血混著銀鈴碎渣往鈴身灌。她往柏樹林深處望去,霧氣裡隱約有座朱漆大門的輪廓,門楣上的“閻王殿”三字泛著綠光,與湘西三生石的紋路如出一轍。“是阿娘筆記裡的第七門入口!”她的引魂燈突然升空,銀輝撞在門環上,竟彈回三道光帶,分彆指向張雲生、李二狗和史密斯,“門環在認主!我們的法器能打開它!”
張雲生的五方令殘片在掌心發燙,生魂令的光芒比在鬼市時亮三倍。他往門內瞥了眼,霧氣裡站著兩個高瘦人影,白無常的舌頭拖到胸口,黑無常的哭喪棒上纏著鎖鏈,兩人中間的石台上攤著本泛黃的冊子,封皮寫著“七門生死簿”,紙頁正隨著霧氣翻動。
“是黑白無常!”李二狗的銅錢劍突然豎起來,劍穗銅錢指著那本冊子,“曾祖父的手劄說,這倆貨是七門的守關神,不是真鬼差,是地脈凝聚的靈體!”他突然往冊子上扔了枚銅錢,銅錢剛觸到紙頁就被彈回,在地上燒出個“柒”字,“是第七門的印記!”
史密斯的聖銀匕首突然從腰間掙脫,往白無常的鎖鏈飛去。刀刃上的血色聖芒在半空炸開,比在南海時盛十倍,石化的手指握住刀柄的刹那,石屑竟簌簌剝落,露出下麵滲血的皮膚——匕首在他掌心轉了三圈,顯形出從未見過的紋路:交叉的十字架纏著鎖鏈,鏈節上刻著“聖言審判”四字。
“聖骸吊墜……在發燙……”史密斯的聲音比之前清晰,他往生死簿翻到的那頁指去,紙頁上的墨跡正在發光,“獻祭順序……張雲生……第一個……”
這話剛說完,黑無常的哭喪棒突然往地麵一搗,石台上的生死簿自動翻頁,顯形出七行名字,前三個已經被黑煞濁氣塗黑,第四個赫然是“張雲生”,後麵跟著“蘇婉兒”“李二狗”“史密斯”。每個名字旁邊都畫著鎖心符,隻有張雲生的符身嵌著五方令的殘片圖案。
“老粽子早就安排好了!”李二狗的摸金符往生死簿上一按,符身的“聖血銅鈴”紋路突然亮起,與冊子上的墨跡產生共鳴,“奶奶的!這冊子是用初代守墓人的皮做的!阿娘的筆記提過,七門生死簿能顯宿主命格,被塗黑的就是已經獻祭的!”
蘇婉兒的追魂鈴線纏上白無常的舌頭,聖女血往鈴線灌去。白無常突然劇烈震顫,舌頭卷出的黑霧裡顯形出黃泉祭壇的虛影——祭壇在閻王殿深處,十二根石柱上綁著生魂傀儡,壇中央的凹槽裡嵌著五枚鎖心符,編號壹到伍正在旋轉,“是完顏洪熙的祭壇!他把前五門的宿主殘魂綁在柱上,用他們的生魂催熟第七門!”
張雲生的生魂令突然飛向生死簿,紫金色的雷法在紙頁上炸開,“生魂令?顯真!”光芒裡,被塗黑的名字突然顯形出麵容,正是前幾卷提到的守墓人、聖骸騎士和摸金派弟子,“他們都是被完顏洪熙強行獻祭的!這生死簿是他篡改的偽書!”
黑無常的哭喪棒突然橫掃,鎖鏈往張雲生腳踝纏去。李二狗的銅錢劍往鎖鏈劈去,劍穗銅錢與摸金符的金光纏成一團,“奶奶的敢動我兄弟!”他突然往鎖鏈上噴了口血,“摸金派?破煞!”血珠落在鏈節上,竟燒出細小的豁口,“曾祖父說過,摸金校尉的血能克陰器,這破鏈子也不例外!”
史密斯的聖銀匕首往黑無常的天靈蓋刺去,“聖言審判”的紋路突然亮起,血色聖芒在對方頭頂炸開,“偽神?退!”黑無常的靈體突然淡化,哭喪棒上的鎖鏈紛紛斷裂,露出裡麵纏繞的黑煞濁氣——那些濁氣剛散開就被匕首吸走,刀刃的光芒因此更盛,石化的手腕竟能彎曲半寸。
白無常的舌頭突然暴漲,往蘇婉兒的引魂燈卷去。她的追魂鈴線立刻纏上三枚銀鈴碎渣,在燈芯組成結界,“守墓人?鎖靈!”銀輝撞在舌頭上,竟讓舌頭冒出白煙,“它怕守墓人的血!阿娘的筆記說,黑白無常的靈體靠七門地氣維持,聖女血能斷他們的氣脈!”
生死簿突然劇烈翻動,最後一頁顯形出黃泉祭壇的全圖,壇中央的凹槽旁邊刻著行小字:“核心宿主獻祭,七門歸一啟”。完顏洪熙的笑聲從殿內傳來,混著鎖鏈拖地的聲響:“張雲生,三百年了,你終於要回到該去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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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粽子你敢出來單挑嗎!”李二狗的銅錢劍往殿內一指,十四枚銅錢同時炸開,在地上組成北鬥陣,“躲在裡麵算什麼本事!老子的陣能困你三個時辰,夠雲生哥拆了你的祭壇!”
張雲生的五方令殘片突然融入生魂令,紫金色雷法在令身凝成金龍虛影——龍鱗上的鎖心符紋路與生死簿上的圖案完全吻合,“完顏洪熙,你篡改生死簿,就是怕我知道真相吧?”他往祭壇方向走去,雷法在地麵畫出銀線,“初代守墓人留下的手劄說,核心宿主不是祭品,是七門的鑰匙,你故意顛倒黑白!”
蘇婉兒的追魂鈴線突然纏上他的手腕,聖女血在鈴身畫出銀鈴陣,“雲生哥彆衝動!祭壇周圍的地氣不對勁,像是有埋伏!”她往石台上的生死簿瞥了眼,最後一頁的墨跡正在變深,張雲生的名字旁邊多出行小字:“孿生之魂,同歸黃泉”。
“孿生?”李二狗的摸金符突然發燙,往那行字上一按,符身顯形出張雲生與完顏洪熙的虛影,兩人的眉眼竟有七分相似,“奶奶的!這老粽子真是雲生哥的孿生兄弟?曾祖父說過,雙生魂能共用地脈之力,也能互相吞噬!”
史密斯的聖銀匕首往虛影上一刺,“聖言審判”的紋路突然與虛影產生共鳴,在地上顯形出三百年前的畫麵:兩個少年跪在守墓人麵前,手裡都握著半塊五方令,其中一個突然往另一個心口刺去,血珠落在令上,凝成“完顏”二字。
“是初代宿主!”蘇婉兒的引魂燈往畫麵照去,銀輝裡的守墓人正是阿娘的模樣,“阿娘的筆記說,三百年前的核心宿主是雙生,弟弟被黑煞教蠱惑,殺了哥哥奪走半塊令,卻被守墓人封印在黃泉……”
完顏洪熙的殘魂突然從祭壇方向衝出,赤焰濁氣凝成巨爪,往生死簿抓去:“住口!”爪尖剛觸到紙頁,就被史密斯的聖銀匕首彈開,“聖言審判”的紋路在爪上燒出焦痕,“你們這些小輩懂什麼!是他先背叛守墓人,想獨吞七門之力!”
“老粽子你編故事都不會!”李二狗的銅錢劍往巨爪劈去,摸金符的金光順著劍穗蔓延,“曾祖父的手劄寫得明明白白,是你偷了鎖心符投靠黑煞教,被哥哥用五方令封印!現在想翻案?晚了!”
黑白無常的靈體突然同時出手,白無常的舌頭卷向史密斯,黑無常的鎖鏈纏向李二狗。蘇婉兒的追魂鈴線立刻分作兩股,聖女血混著銀鈴碎渣往兩人身上灌:“雲生哥去祭壇!這裡我們拖著!”她的引魂燈往殿頂照去,銀輝顯形出隱藏的符文,“殿頂的地脈陣眼能削弱他們的靈體!”
張雲生的生魂令往祭壇衝去,紫金色雷法在沿途炸開,將阻攔的黑煞教徒燒成青煙。他望著壇中央的凹槽,五枚鎖心符正在旋轉,凹槽旁邊的石壁上刻著五方令的完整圖案——與他胸口的紋身一模一樣,隻是缺了第七枚符的位置,“完顏洪熙,你費儘心機就是為了讓我補全這個圖案?”
“三百年了,隻有你的血能讓五方令合璧!”完顏洪熙的殘魂在祭壇上凝聚,赤焰濁氣往凹槽裡灌,“等你獻祭,我就能借雙生魂的力量打開黃泉,到時候三界都得聽我的!”
李二狗突然往祭壇扔了枚銅錢,十四枚銅錢在壇周圍組成北鬥陣,“奶奶的彆做夢了!老子的陣能斷地脈,你就算拿到五方令也用不了!”他往陣眼塞了塊摸金符碎片,“曾祖父說過,北鬥陣配摸金符,能鎖七門地氣,讓你祭壇成擺設!”
史密斯的聖銀匕首往黑白無常中間刺去,“聖言審判”的紋路突然爆發出強光,將兩個靈體逼退三尺。石化的半邊身子靠在石柱上,他往張雲生方向點頭:“速……破祭壇……”
蘇婉兒的追魂鈴線纏上最後一枚銀鈴碎渣,往生死簿的最後一頁扔去。銀鈴炸開的刹那,紙頁上的“獻祭”二字突然變成“封印”,“阿娘的血誓起效了!這才是生死簿的真字!”她往祭壇衝去,聖女血在地麵畫出銀鈴陣,“雲生哥,用你的雷法擊凹槽左側的石壁,那裡是陣眼!”
張雲生的生魂令往凹槽左側劈去,紫金色雷法撞在石壁上,炸開的碎石裡露出塊青銅殘片——正是第七枚鎖心符的另一半,與南海找到的碎片嚴絲合縫。“是第七門的鑰匙!”他往殘片上滴了滴血,殘片突然飛進他掌心,與五方令殘片組成完整的令牌,“完顏洪熙,你的陰謀結束了!”
完顏洪熙的殘魂突然狂笑,赤焰濁氣往七枚鎖心符飛去:“結束?不,是開始!”他往祭壇中央的血池跳去,濁氣與池裡的生魂傀儡融合,“我用前五門宿主的殘魂祭池,現在加上你的雙生魂,正好能啟動七門歸一!”
血池突然沸騰,十二根石柱上的鎖鏈同時繃緊,生魂傀儡的眼睛亮起紅光,往張雲生撲去。李二狗的銅錢劍往傀儡心窩一戳,摸金符的金光在劍穗炸開,“奶奶的!跟這些玩意兒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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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無常的靈體突然再次凝聚,這次的身形比之前大了三倍,生死簿在他們手中合上,封皮顯形出“終章”二字。閻王殿的大門開始關閉,石縫裡滲出的黑煞濁氣往殿內灌,顯然完顏洪熙想把所有人困在裡麵,借祭壇之力一網打儘。
張雲生握緊完整的五方令,紫金色雷法在令身凝成球狀。他望著撲來的傀儡,又看了眼身邊的蘇婉兒、李二狗和史密斯,突然往祭壇中央衝去:“要啟動七門歸一,得先過我這關!”
雷法炸開的刹那,血池的沸騰突然停滯,傀儡的動作也僵住了。但閻王殿的大門已經關到隻剩條縫,外麵傳來地脈震動的巨響,顯然第七門的開啟已經無法阻止。蘇婉兒的追魂鈴線纏上所有人的手腕,聖女血在鈴身畫出最後的銀鈴陣:“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我們一起麵對!”
李二狗的銅錢劍往門縫裡一插,死死撐住大門:“奶奶的誰也彆想關門!老子還沒拆了這破殿呢!”
史密斯的聖銀匕首在掌心轉了個圈,“聖言審判”的紋路照亮了半張石化的臉,他望張雲生點頭,眼神裡沒有絲毫猶豫。
血池的黑水上突然浮出第七枚鎖心符的完整形態,編號“柒”的篆字在水麵旋轉,與五方令的光芒遙相呼應。完顏洪熙的笑聲在殿內回蕩,帶著瘋狂的快意:“張雲生,看看你的手心,五方令已經開始吸你的生魂了,這就是核心宿主的命!”
張雲生低頭看向掌心,五方令的紋路果然在發光,正往他心口鑽。但他突然笑了,往蘇婉兒身邊靠了靠:“命是自己選的,不是彆人定的。”
閻王殿的震動越來越劇烈,石縫裡的黑煞濁氣凝成無數小蛇,往眾人爬去。門縫外的地脈光芒越來越亮,第七門的輪廓在霧中顯形,像頭張開嘴的巨獸,正等著吞噬一切。李二狗的銅錢劍突然發出脆響,顯然快撐不住大門的壓力,蘇婉兒的銀鈴碎渣隻剩最後一枚,史密斯的石化已經蔓延到右眼,隻剩張雲生的五方令還在頑強地抵抗著生魂被吸的趨勢。
“還有一炷香,祭壇就會啟動!”完顏洪熙的聲音從血池深處傳來,“到時候你們誰也跑不了!”
張雲生突然往血池衝去,五方令在掌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就看看,是你的祭壇先啟動,還是我先毀了它!”
蘇婉兒的追魂鈴線立刻跟上,李二狗拽起史密斯緊隨其後,十四枚銅錢在他們身後組成屏障,暫時擋住了那些黑蛇。閻王殿的大門終於“哐當”一聲合上,但誰也沒回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血池中央那枚旋轉的鎖心符上,那裡不僅是第七門的關鍵,更是他們所有人命運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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