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溪村客棧的堂屋窗欞上,還沾著晨露凝成的水珠,陽光透過水珠灑進來,在張雲生繪製的地脈圖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圖上用朱砂標著望鄉台的五根陣眼柱,用墨筆圈出西南角的兩根承重柱,還用淡綠的筆觸描出了下山的小路——每一筆都浸著眾人的謹慎,連李二狗都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臉,湊在圖前反複確認炸柱的角度。
“我和史密斯從西邊小路繞到承重柱後,”李二狗用手指著圖上的西南角,指尖還沾著點陽草粉,“我貼三張雷紋銅爆符在柱底,他引聖雷劈柱頂,上下夾擊,保證一炸就斷!”
史密斯坐在旁邊,正用聖銀匕首在一張黃符上刻聖紋——是“聖雷增幅符”,能讓聖雷威力翻倍。他抬頭看了眼圖,點頭道:“殘魂說,承重柱是陰木做的,怕陽雷和陽剛氣,我們的配合沒問題,但要注意柱旁的符紋——蘇姑娘說那些符紋會引陰氣護柱,得讓啞女的護蠱先吐破蠱液腐蝕符紋。”
啞女立刻抱著護蠱湊過來,護蠱像是聽懂了,往圖上的承重柱方向飛了飛,吐出點淡綠的破蠱液,在紙上留下個小綠點——像是在標記“這裡要先處理”。蘇婉兒趕緊用布擦了擦圖上的液漬,笑著說:“護蠱比我們還急,明天肯定能幫上大忙。我和張雲生從台正麵的窄門進,他用天篷尺擋符紋邪氣,我去毀母蠱罐,啞女跟在我們後麵,清周圍的陰蠱。”
張雲生握著天篷尺,正用尺身比對圖上的陣眼柱距離:“五根陣眼柱間距三丈,正好形成‘五行陰陣’,母蠱罐在陣中央,隻要毀了母蠱罐,陣眼柱的陰氣就會散,到時候我們再炸承重柱,望鄉台會直接塌,不會傷到底下的村民。”
眾人正討論到關鍵處,堂屋的門突然“吱呀”醫生自己開了——明明剛才關得嚴實,此刻卻被一股莫名的陰風吹得來回晃動。窗欞上的水珠瞬間結成了薄霜,堂屋裡的溫度驟降,連桌上的油燈都暗了暗,燈芯的火苗往一邊偏,像是在躲避什麼。
“誰?!”李二狗猛地站起來,銅錢劍握在手裡,警惕地盯著門口。外麵明明是晴天,門口卻飄進一縷淡黑的氣,像煙似的在屋裡繞了一圈,最後停在眾人麵前的地脈圖上。
突然,一陣陰冷的笑聲從氣團裡傳出來——不是在屋裡,像是從很遠的望鄉台方向飄來,卻清晰得仿佛貼在耳邊:“嗬嗬……張雲生,彆費心思畫陣圖了,你們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血蠱使!”張雲生猛地握緊天篷尺,尺身的陽紋瞬間亮了,從淡綠變成刺目的紅光,尺頭的地脈玉燙得幾乎握不住,“你在監視我們!”
“監視?”笑聲更冷了,氣團在圖上晃了晃,竟慢慢顯露出一個模糊的人影——穿著灰袍,手裡握著個黑蠱罐,正是血蠱使的模樣,“我隻是想告訴你,三日後子時,血祭準時開啟,你們要是敢來搗亂,都會成為望鄉台的生魂養料,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蘇婉兒趕緊舉起引魂燈,藍光往氣團上掃,可藍光剛碰到氣團,就被氣團裡的邪氣裹住,慢慢變暗:“是‘遠程投影’!他用陰蠱氣傳影,能看到我們,還能跟我們說話!”
“聰明。”血蠱使的投影笑了笑,指了指地脈圖上的下山小路,“你們以為選了條安全的路?那是我故意留的——路儘頭的草叢裡,埋滿了陰蠱卵,隻要你們敢靠近,蠱卵會立刻孵化,鑽進你們的魂腔,讓你們也變成我的‘傀儡’。”
李二狗氣得滿臉通紅,舉起銅錢劍就要往氣團砍:“他娘的!你敢陰我們!我現在就去拆了你的望鄉台!”
“彆衝動!”史密斯趕緊拉住他,聖言碑的聖芒往氣團掃,可聖芒剛碰到氣團,氣團就散了些,卻沒徹底消失,“是陰蠱氣聚的影,砍不到他,反而會引他的邪氣進來!”
血蠱使的笑聲還在繼續,氣團慢慢往門口飄:“三日後,我在望鄉台等你們。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們——江裡的黑船上,還有五十個蠱師,每人手裡都有一罐‘子母蠱’,你們要是來了,正好一起當血祭的祭品,哈哈……”
笑聲漸漸消失,氣團也散了,堂屋的門慢慢關上,溫度卻沒回升,窗欞上的薄霜還在。眾人都沒說話,氣氛凝重得像塊石頭——他們沒想到,血蠱使不僅知道他們的計劃,還在小路上埋了陰蠱卵,連江裡都藏了蠱師,破陣的難度比預想的大了太多。
突然,外麵傳來村民的驚呼:“快看!望鄉台那邊!”
眾人趕緊跑到門口,往望鄉台方向望——隻見遠處的望鄉台頂,突然升起一股黑紅相間的煞氣,比之前濃了三倍,像一根衝天的黑柱,直插雲霄。煞氣周圍的飛鳥瞬間掉了下來,摔在地上一動不動,連遠處江麵上的水都泛了黑,顯然煞氣的濃度已經能殺死生靈。
“煞氣暴漲!他在示威!”張雲生的臉色沉到了底,天篷尺的紅光還在亮,“他想讓我們知難而退,可我們不能退——三日後血祭開啟,三十多個村民,還有可能更多的人,都會死!”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蘇婉兒的引魂燈已經暗得隻剩一點藍光,她趕緊往燈裡添了燈油,又往燈芯上抹了陽液:“陽溪村的村民已經開始不安了,煞氣再濃點,會影響到村裡的人。我們不能再待在這裡,得暫時撤退,找個安全的地方完善破陣計劃。”
“去哪?”李二狗問道,目光落在遠處的思鄉嶺山腰——那裡有幾棵陽枯樹,之前清孤魂塚時去過,陽氣足,還能看到望鄉台的動向。
“去山腰的陽枯樹附近!”張雲生做了決定,“那裡的陽氣能擋煞氣,還能觀察望鄉台的變化,我們在那裡暫歇,重新調整計劃,避開他埋的陰蠱卵。”
眾人沒再耽擱,趕緊收拾東西——張雲生把地脈圖疊好貼身放,天篷尺握在手裡;李二狗扛著銅錢劍,黑驢蹄子揣在懷裡;蘇婉兒抱著引魂燈,銀鈴係在腰間;史密斯扛著聖言碑,聖銀匕首彆在腰上;啞女抱著護蠱,布包裡裝著破蠱液和陽草粉。
離開客棧時,老板娘正站在門口,臉色發白地望著望鄉台方向:“你們要去哪?外麵的煞氣太嚇人了,還是待在屋裡安全。”
“我們去山上看看,很快回來。”張雲生安慰道,“您讓村民彆出門,關緊門窗,在門口撒點艾草灰,能擋煞氣。”
老板娘趕緊點頭,轉身去通知村民。眾人順著小路往山腰走,路上能看到村民家的門窗都關了,門口撒著淡淡的艾草灰,連狗都躲在屋裡不敢出來。望鄉台頂的煞氣還在,像一根黑柱立在遠處,壓得人喘不過氣。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終於到了山腰的陽枯樹附近。樹下的陽氣果然足,煞氣到了這裡就繞開了,堂屋裡的陰冷感也散了些。眾人靠在樹上歇了歇,張雲生掏出地脈圖,重新鋪開:“血蠱使說小路上埋了陰蠱卵,我們得換條路——從陽枯樹往東南走,那裡有個山洞,洞後有一條密道,是之前守墓人分支挖的,能直接通到望鄉台的後殿,我在陽溪村時聽王大爺說過。”
“密道?”蘇婉兒驚喜地說,“這樣就能避開他埋的陰蠱卵,還能直接到後殿,毀母蠱罐更方便!”
史密斯也點頭,聖言碑的殘魂往東南方向探了探:“殘魂說,那邊的地脈是陽脈,沒有陰蠱氣,密道應該安全。我們明天可以先去探探密道,確認沒問題後,血祭前一晚從密道進台。”
李二狗摸了摸懷裡的雷紋銅爆符:“正好!我再煉幾張符,多備著點,萬一遇到蠱師,能直接炸!”
啞女這時從布包裡掏出個小陶罐,倒出些破蠱液,遞給張雲生,又指了指地脈圖上的密道方向——她想讓張雲生用破蠱液在密道裡做標記,防止迷路,還能腐蝕可能藏在密道裡的陰蠱。
張雲生接過陶罐,點了點頭:“我們現在分兩步:第一步,李二狗和史密斯去探密道,確認路線和長度,順便看看有沒有陰蠱;第二步,我和蘇婉兒、啞女在這裡完善計劃,比如怎麼快速毀母蠱罐,怎麼炸承重柱,怎麼救被困的村民。”
眾人分工明確,李二狗和史密斯立刻往東南方向的山洞走,臨走前李二狗還不忘說:“你們放心!我們肯定把密道查清楚,不讓血蠱使的陰招得逞!”
張雲生、蘇婉兒、啞女則留在陽枯樹下,圍著地脈圖討論——蘇婉兒在圖上添了密道的位置,用綠筆標了“安全路線”;張雲生在圖上標了母蠱罐的可能位置,用紅筆圈了“優先目標”;啞女在圖上的陰蠱區畫了叉,用破蠱液做了“危險標記”。
望鄉台頂的煞氣還在,可眾人的眼神卻越來越堅定——血蠱使的挑釁不僅沒讓他們退縮,反而讓他們更清楚了破陣的決心。他們知道,三日後的血祭,不僅是救村民,更是阻止第四門的邪氣泄露,這場仗,他們必須贏。
夕陽西下時,李二狗和史密斯回來了,臉上帶著喜色:“密道通!從山洞後走,半個時辰能到望鄉台後殿,裡麵沒有陰蠱,還很乾燥,正好能藏人!”
“太好了!”張雲生趕緊在圖上的密道旁畫了個對勾,“我們明天白天在洞裡歇著,晚上從密道進台,血祭前一個時辰動手,毀母蠱罐、炸承重柱、救村民,一氣嗬成!”
眾人都點了點頭,靠在陽枯樹下,望著遠處的望鄉台——台頂的煞氣漸漸淡了些,天快黑了,江裡的黑船也看不見了,顯然血蠱使的示威結束了。可眾人都知道,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三日後的血祭,才是真正的硬仗。
夜色漸深,陽枯樹周圍的陽氣更足了,護蠱也放鬆了些,在啞女懷裡睡著了。蘇婉兒往引魂燈裡添了燈油,藍光在夜裡泛著暖光,照亮了地上的地脈圖,也照亮了眾人眼中的希望。張雲生握著天篷尺,尺身的陽紋泛著淡綠,他知道,隻要按計劃行動,他們一定能毀了望鄉台,救回村民,還長江一片安寧。
而此刻的望鄉台裡,血蠱使正站在母蠱罐前,看著罐裡的母蠱慢慢長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張雲生,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躲過我的陰蠱卵,怎麼闖進望鄉台。三日後,我等著你們來當我的祭品……”
喜歡天師下山五方鎮邪令請大家收藏:()天師下山五方鎮邪令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