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門閉合時的轟鳴還在耳邊打轉,林默掌心的殘頁突然泛起漣漪,青銅鏡的冷光在祖祠正殿投下晃動的影子。蘇小滿的狐尾掃過香案上的琉璃燈,燈芯突然爆出火星,將鏡中海底墓的影像映得忽明忽暗。
"默哥兒,你的手..."蘇小滿盯著林默掌心的休門碎片,裂痕處滲出的血珠竟在青磚上聚成雙生魚紋,"老村長說過,休生雙血是打開地脈密語的鑰匙。"她咬破指尖,生門血珠與休門血珠在空中相撞,竟在青銅鏡表麵織出張透明的漁網。
青銅鏡發出蜂鳴,鏡麵的水痕突然化作海浪聲。林默眼睜睜看著鏡中廢棄燈塔的塔身開始剝落鐵鏽,露出底下刻滿的甲骨文,最頂端的幾個大字正是祖父林遠山的筆跡:「八族血誓,始於海底」。蘇小滿的生門露水灑在鏡麵上,水痕竟像活了般蠕動,顯形出五十年前的場景。
畫麵裡,父親林繼業的機械義肢正按在燈塔基座,母親蘇繡娘的銀墜在海風中閃爍,靈狐虛影繞著基座遊走,每片狐毛都化作細小的血珠,滲進岩石縫隙。年輕的祖父站在兩人身後,刻刀在石壁上劃出休門符文,海浪拍打著他沾滿鐵鏽的褲腳:"繼業,繡娘,靈狐血陣需在子時潮汐時完成,黑門的機械艦隊已經過了舟山群島。"
"爹,你看鏡中娘的銀墜!"蘇小滿突然抓住林默的手腕,鏡中母親的銀墜正與她腕間殘片產生共鳴,"當年娘就是用生門血激活的鮫人祠靈脈,難怪黑門一直盯著我的銀墜。"畫麵中的蘇繡娘突然轉身,眼中映著年僅五歲的蘇小滿,鬢角的碎發被海風揚起,唇角還帶著慣常的淡笑。
青銅鏡突然劇烈震動,鏡中燈塔的基座裂開條縫,父親林繼業的機械義肢發出蜂鳴,竟與林默手中的青銅鑰匙頻率一致。年輕的祖父突然抬頭,視線仿佛穿過鏡麵,直直落在林默臉上,刻刀在石壁上劃出最後道符文:「默哥兒,若你看見這段影像,便帶著小滿去東經122.4°,那裡藏著八族傳人最後的火種。」
"爺爺..."林默的指尖貼上鏡麵,祖父的影像突然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滿牆的機械屍文,每道紋路都在吸收鏡中透出的地脈靈氣。蘇小滿的靈視之眼穿透屍文,看見文字深處藏著張陽的生辰八字,每個筆畫都被齒輪包裹:"陽哥的傷門印記,被黑門用來定位海底墓!"
祖祠天井突然傳來重物撞擊聲。鐵明珠的機械義肢卡在門框,護目鏡上沾滿海鹽,身後的海洞通道還在滲水:"快!黑門的機械水母順著地脈裂縫追來了,它們的核心能吸收雙生血!"她的機械義眼閃過藍光,突然指向青銅鏡,"鏡子裡的鮫人祠靈脈,還能撐多久?"
林默沒答話,視線落在鏡中逐漸清晰的鮫人祠。珊瑚堆砌的祠門正在機械水母的撞擊下崩裂,祠內的生門靈脈碑泛著微光,碑頂的靈狐雕像與母親蘇繡娘的虛影重疊。蘇小滿的生門露水灑向鏡麵,竟讓靈狐雕像活了過來,狐爪拍在水麵,激起的浪花中顯形出鐵衣班的齒輪圖騰。
"是鐵叔叔的信號!"鐵明珠的機械義肢展開成刃,"當年鐵衣班在鮫人祠埋下了機械護城陣,需要雙生血激活。"她將海圖按在鏡麵上,圖中海底墓的位置突然與鮫人祠重合,"默哥兒,用你的休門血點燃護城陣的齒輪!"
林默咬牙將手掌按在鏡麵,休門血珠沿著鏡中鮫人祠的齒輪紋路蔓延,七十二座機械燈塔同時亮起,鏡中海水裡的機械水母發出尖嘯,核心處的驚門碎片開始崩裂。蘇小滿趁機將生門露水灑向靈脈碑,碑身顯形出八族族徽,休生雙門的位置正在吸收其他六族的光芒。
"護城陣啟動了!"鐵明珠的機械義眼映著鏡中景象,"但黑門的機械艦隊就在三海裡外,它們的倒轉羅盤能乾擾地脈磁場..."她突然頓住,盯著鏡中鮫人祠的珊瑚門,那裡不知何時多了道黃金麵具的投影,"是閣主!他的機械核心在吞噬靈脈碑的力量!"
青銅鏡發出刺耳的尖嘯。林默感覺胸口發悶,休門碎片的裂痕又擴大寸許,鏡中祖父的遺言突然被機械音覆蓋:"小崽子們,真以為靠段破記憶就能守住海底墓?"閣主的黃金麵具在鏡中顯形,機械爪碾過靈脈碑,碑頂的靈狐雕像應聲碎裂,"老身早就在你們的雙生血裡...種了機械引魂蠱。"
蘇小滿突然抱住頭蹲下,腕間銀墜殘片發出強光,金瞳裡映著無數細小的齒輪在血管裡遊走:"默哥兒,我的生門血...在給機械核心充能!"她抬頭望向林默,眼中泛起血絲,"黑門在殷墟之戰時,就把機械蠱蟲植入了我們體內。"
鐵明珠的機械義肢突然刺向鏡麵,開天刃殘片在鏡中劃出火星:"用雙生血啟動護城陣的自毀程序!"她將海圖按在林默掌心,"坐標重合時,鮫人祠的靈脈會形成地脈旋渦,能暫時困住機械艦隊!"
林默盯著鏡中逐漸崩潰的護城陣,突然想起老村長臨終前的咳嗽聲。他深吸口氣,將蘇小滿的手按在鏡麵,雙生血珠同時融入鏡中靈脈碑,碑身突然爆發出太陽般的光芒,竟將整個鮫人祠托離海底,在海麵顯形出座浮動的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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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鐵明珠拽著兩人衝向鏡中畫麵,機械義肢在鏡麵邊緣劃出通道,"護城陣自毀後,海底墓的入口會暴露三分鐘!"她的聲音帶著顫抖,"我爹當年就是用這招,把最後一批八族傳人送進了海底墓。"
海水再次灌進祖祠天井。林默踏過鏡麵的瞬間,看見鏡中閣主的機械爪隻差寸許就能抓住蘇小滿的狐尾,他猛地轉身,休門碎片的光芒在掌心凝聚成刻刀,竟將鏡中機械爪的齒輪斬落兩枚。蘇小滿趁機甩出生門露水,靈狐虛影纏住閣主的黃金麵具,為眾人爭取到寶貴的機會。
海底墓的青銅大門在眼前敞開時,林默終於看清門扉上的八族族徽。休生雙門的位置正在滴血,那是剛才雙生血激活護城陣時留下的痕跡。鐵明珠率先踏入,機械義肢在齒輪通道發出脆響,突然回頭望向林默,機械義眼映著門內的祭壇:"你祖父的遺言,其實還有下半句——「八族血誓的儘頭,是雙生血的祭台」。"
通道深處傳來機械艦隊的轟鳴。林默握住蘇小滿的手,感覺她的指尖在發抖,卻仍緊緊攥著銀墜殘片。鏡中鮫人祠的靈脈碑正在崩塌,靈狐雕像的碎片落入海中,每片都化作熒光,照亮了海底墓入口的最後段路。
"默哥兒,"蘇小滿突然指著通道牆壁,那裡不知何時多出幅浮雕,"是八族傳人第一次集結的場景,休生雙門站在中央,手裡捧著陰陽羅盤。"她的指尖劃過浮雕,生門露水讓畫麵動了起來,八族族徽依次亮起,卻在休生雙門的位置閃過機械齒輪的陰影。
鐵明珠的哨子突然響起,齒輪通道的儘頭傳來鐘聲。林默抬頭,看見祭壇中央的羅盤核心正在轉動,父親林繼業的機械義肢插在核心邊緣,每道齒輪都刻著八族傳人的生辰八字。他突然明白,老村長的錦囊不僅是鑰匙,更是將他們推向八族血誓中心的推手。
當第一波機械水母的齒輪觸到通道邊緣時,青銅大門轟然閉合。林默靠在門上喘息,掌心的殘頁突然顯形出祖父的最後段記憶:年輕的林遠山站在海底墓祭壇,刻刀抵住羅盤核心,背後是燃燒的鐵衣班潛艇,母親蘇繡娘的靈狐虛影正在為他擋住機械爪的攻擊。
"爹..."林默的聲音被齒輪摩擦聲吞沒,蘇小滿突然指向祭壇深處,那裡有座透明的玻璃艙,艙內漂浮著具機械軀體,胸口嵌著的休門碎片與他掌心的碎片一模一樣,"默哥兒,那是...你的機械傀儡?"
鐵明珠的機械義肢突然發出警報,她盯著玻璃艙上的銘牌,聲音發顫:"實驗體編號0,休門族核心宿主...黑門早就準備好了替代你的機械軀體。"她指向艙內機械軀體的手腕,那裡刻著與林默相同的生辰八字,"他們要在血祭時,用這具軀體替換你的靈魂。"
祭壇頂部突然傳來巨響。林默抬頭,看見海底墓的穹頂正在滲出機械齒輪的冷光,黑門閣主的黃金麵具出現在光影中,機械音混著海水的咆哮:"小崽子們,真以為進了海底墓就能逃脫?"他的機械爪指向祭壇中央的羅盤核心,"老身的機械艦隊,已經錨定了你們的雙生血坐標。"
蘇小滿的靈視之眼穿透穹頂,看見無數倒轉的羅盤燈在海麵上移動,每盞燈都連著海底墓的地脈節點:"默哥兒,他們要在海底墓外布置「機械鎖魂陣」,等潮汐翻轉時,就把我們和羅盤核心起煉成機械燃料。"
鐵明珠突然衝向祭壇角落,從石台上抓起本布滿鐵鏽的筆記,甩給林默:"鐵衣班最後的記錄!裡麵有打開羅盤核心的方法..."她的機械義肢在齒輪牆上劃出火花,"我去啟動護城陣的備用能源,你們去祭壇中央!"
林默接住筆記的瞬間,休門碎片與紙張產生共振,顯形出祖父的字跡:「若雙生血入祭壇,切記先喚醒靈狐血陣,再用開天刃切斷機械核心的齒輪鏈」。他望向蘇小滿,發現她正盯著祭壇中央的羅盤核心,銀墜殘片在胸口發燙,竟與核心深處的靈狐虛影產生共鳴。
"默哥兒,"蘇小滿突然露出苦笑,狐尾卷住他的手腕,"你還記得在雨林時,阿朵說過的景門火與杜門沙的共鳴嗎?現在,該輪到我們了。"她的指尖劃過林默掌心的裂痕,生門血珠與休門血珠融合,竟在羅盤核心顯形出完整的靈狐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