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山城的夜霧像團化不開的墨,纏的青石板路,將吊腳樓的竹影映得歪歪扭扭。阿朵的銀飾在頸間發燙,十七隻銀環隨著呼吸輕顫,突然有三隻同時發出蜂鳴——那是景門火蝶瀕臨死亡的征兆。
"阿朵姐,你看!"蘇小滿的狐尾突然指向江麵,金瞳在霧中泛起微光。十二隻火蝶正從吊腳樓群中飛出,翅脈間本該流轉的景門火光,此刻卻像被墨汁浸染,墜落在江心時,竟在水麵激起齒輪狀的漣漪。
鐵明珠的機械義肢擦著欄杆劃過,雪脈流光在霧中劃出冷光:"這些火蝶的翅膀...被植入了機械鱗粉。"她蹲下身,指尖碾碎一隻墜地的火蝶,齒輪碎屑在掌心泛著藍光,"和黑門在長白山用的機械雪核,是同一種邪祟。"
阿朵突然按住眉心的翡翠殘片,那裡還留著雨林蠱毒的灼痛。她"看"見,在霧中顯形的吊腳樓群深處,有座竹樓的輪廓正在金屬化,樓頂的火蝶圖騰倒轉成齒輪形狀,正是黑門"逆蠱陣"的標誌。
"是小諾的寨子。"阿朵的聲音發顫,銀環上的景門族徽在霧中若隱若現,"三個月前她接任蠱紙門祭司時,我明明給她留了火蝶香..."話未說完,江麵突然升起毒霧,霧中傳來斷斷續續的鼓聲,每一聲都像齒輪在啃噬地脈。
林默的刻刀本能地劃出休門符文,紙紮探路蜂卻在觸及毒霧的瞬間燃燒成灰燼:"這不是普通毒霧,是機械蠱蟲的巢穴!"他突然頓住,看見毒霧中顯形出無數機械蠱蟲,每隻都纏著小諾的生辰八字,"黑門用景門火蝶當載體,在提煉驚門毒核!"
蘇小滿的靈視之眼穿透毒霧,突然發出驚呼:"默哥兒,毒霧核心有座機械祭壇,小諾...被鎖在祭壇中央!"她的銀墜殘片劇烈震顫,映出小諾的影像——曾經靈動的苗家少女,眉心嵌著枚轉動的機械蠱蟲,正用葦稈在霧中劃出倒轉的杜門沙脈。
"小諾!"阿朵的銀飾突然爆發出強光,十七隻火蝶虛影從翡翠殘片飛出,竟在毒霧中拚出小諾兒時的模樣,"我是阿朵姐,還記得雨林的火蝶花嗎?"
毒霧突然凝固。小諾的身影在霧中顯形,苗繡裙擺下露出機械關節,卻在看見阿朵的瞬間,指尖的葦稈"當啷"落地:"阿朵姐...救我..."話未說完,眉心的機械蠱蟲發出尖嘯,她的瞳孔驟然變成齒輪形狀,"八族傳人,都該成為毒核的養料!"
鐵明珠的雪脈鼓轟然砸向地麵,雪脈能量震碎近處的機械蠱蟲:"她被機械核心控製了!小滿,用生門露水穩定她的命星;阿朵,用景門火喚醒她的靈識!"她的機械義肢展開成鏈刃,在毒霧中劃出一條通道。
阿朵的指尖按在翡翠殘片上,景門火光順著銀環蔓延:"小諾,你看這個。"她展開掌心,那裡躺著片火蝶翅膀殘片,邊緣還留著小諾十三歲時被毒霧灼傷的痕跡,"還記得我們在蠱井刻的雙生蝶嗎?"
小諾的機械關節突然卡頓,齒輪轉動聲中,竟有絲人類的顫抖:"阿朵姐...火蝶香的味道..."她的眉心滲出藍血,機械蠱蟲的外殼出現裂痕,"黑門在樓頂...用驚門碎片煉毒核,他們要把山城地脈..."
話未說完,樓頂突然傳來巨響。林默抬頭,看見那座金屬化的竹樓正在分裂,顯形出藏在其中的機械實驗室,無數玻璃罐裡泡著半機械化的火蝶,每隻蝶翼上都刻著驚門屍文。實驗室中央的祭壇上,懸浮著枚正在成型的毒核,核心處嵌著小諾的晶門碎片仿製品。
"默哥兒,毒核在吸收火蝶精魄!"蘇小滿的生門露水灑向玻璃罐,卻被機械屏障彈回,"這些火蝶的靈識...正在被煉成毒核的引信!"
阿朵突然取下眉心的翡翠殘片,將其按在小諾眉心:"用我的景門火,換你的自由!"翡翠殘片發出刺目強光,竟與小諾眉心的機械蠱蟲產生共鳴,顯形出黑門閣主的投影——黃金麵具下,機械義眼正盯著祭壇上的毒核。
"愚蠢的苗女。"閣主的機械音混著毒霧,"驚門毒核一旦成型,整個西南地脈都會變成機械邪祟的溫床。"他的機械爪碾過玻璃罐,火蝶精魄在罐中發出尖嘯,"而你妹妹的靈識,就是點燃毒核的火種。"
鐵明珠的鏈刃突然斬向祭壇支柱,血脈流光卻在觸及機械核心時被吸收:"這些機械裝置用的是殷墟的青銅鼎殘片!默哥兒,用雙生血喚醒火蝶精魄的原初印記!"
林默咬牙割破掌心,休門血珠與阿朵的景門火光融合,竟在實驗室顯形出蠱紙門的祭壇虛影。他看見,在記憶深處,母親蘇繡娘與小諾的母親曾在雨林種下火蝶靈種,每隻火蝶的翅膀,都刻著八族傳人的守護誓言。
"火蝶歸位!"阿朵的銀飾發出鳳鳴,十七隻火蝶虛影掙脫機械蠱蟲,竟在毒核表麵顯形出景門族徽。小諾的機械關節開始崩解,露出底下被囚禁的靈識,她的指尖抓住阿朵的手,眼中倒映著實驗室深處的驚天秘密——那裡藏著八族傳人的機械傀儡,胸口嵌著的碎片正在與毒核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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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核突然發出尖嘯,顯形出完整的倒轉羅盤:"小崽子們,驚門毒核隻是開始。"閣主的投影漸漸消散,"當金陵的紙船、蜀地的神樹同時點燃,八族地脈就會變成老身的機械熔爐。"
阿朵接住倒下的小諾,發現她眉心的機械蠱蟲已經碎裂,卻在殘片深處,藏著黑門下一步的坐標——金陵秦淮河的驚門紙船,正與毒核產生共振。蘇小滿的靈視之眼穿透殘片,看見秦淮河底的機械祭壇上,張陽的傷門印記正在被煉成毒核的引信。
"默哥兒,黑門要在八族地脈節點同時動手!"蘇小滿的狐尾卷住小諾的腰,"長白山的雪核、山城的毒核、金陵的紙船,都是機械龍王的脊椎骨!"
鐵明珠的雪脈鼓突然飛回手中,鼓麵顯形出鐵衣班殘卷的末頁:"金陵驚變,紙船引魂"八個朱砂字正在滴血。她的機械義眼閃過紅光,血脈流光在機械義肢上凝成翅膀:"走!毒核還有三分鐘就要爆炸,我們去樓頂啟動蠱紙門的護脈陣!"
林默望向實驗室深處,看見有個玻璃罐裡泡著半截機械義肢,關節處的休門刻痕與父親林繼業的完全一致。他的刻刀突然脫手,休門碎片傳來劇烈震顫,恍惚間聽見父親的聲音從義肢深處傳來:"默哥兒,黑門的終極目標...是用八族地脈複活機械版的陰陽羅盤。"
毒霧突然變得粘稠,機械實驗室開始崩塌。阿朵抱著小諾衝向樓頂,銀飾上的金門火光將毒霧燒成灰燼:"小諾,醒醒!蠱紙門的火蝶香...還在等你點燃。"她的眼淚滴在小諾眉心,竟讓殘留的火蝶精魄重新亮起。
小諾的睫毛顫動,指尖在阿朵掌心劃出杜門沙脈——那是求救的信號。蘇小滿的生門露水灑向樓頂,顯形出蠱紙門的護脈陣眼,卻發現陣眼處的火蝶雕像已經機械異化,翅膀上刻滿黑門的屍文。
"用你的銀環!"林默的刻刀劃出雙生魚紋,"當年繡娘阿姨和蠱紙門大祭司布的陣,隻有景門傳人能激活。"
阿朵點頭,十七隻銀環同時亮起,景門火光順著護脈陣蔓延,竟將機械異化的火蝶雕像恢複成木質原形。雕像展翅的瞬間,整個山城的毒霧開始退散,顯形出遠處江麵上漂浮的十二隻火蝶——它們的翅膀重新亮起金門火光,卻在飛向星空時,排成了金陵的方向。
毒核在護脈陣的光芒中轟然炸裂,卻在最後一刻,顯形出閣主手中的機械羅盤,上麵的八族地脈節點正在依次亮起。林默握緊刻刀,看見在羅盤中央,休生雙門的位置標注著"雙生血祭,七日之後"。
當啷——
鎮魂劍的銅鈴在山城夜空響起,這次帶著火蝶的哀鳴。阿朵望著懷中尚未蘇醒的小諾,銀飾上的景門族徽還在發燙。她知道,黑門在山城的陰謀雖然暫時挫敗,但驚門毒核的碎片,已經隨著毒霧擴散到了金陵。而他們,八族傳人的腳步,必須比機械邪祟的齒輪轉得更快。
江麵的霧散了,露出吊腳樓群的輪廓。但在阿朵眼中,那些竹樓的陰影裡,似乎還藏著無數機械蠱蟲的眼睛。她摸著小諾眉心的疤痕,突然想起雨林蠱紙門的古老傳說:當火蝶墜亡在機械齒輪中,八族傳人的血誓,就會在齒輪的裂縫裡,開出最熾熱的花。
而在千裡之外的金陵秦淮河,一艘刻滿驚門符文的紙船正順流而下,船帆上的倒轉羅盤,正在吸收著山城退散的毒霧。船底的機械齒輪悄然轉動,在水麵劃出的軌跡,正是黑門"機械龍王"的脊椎走向。當啷——遠處傳來齒輪咬合的輕響,那是死亡的倒計時,也是八族傳人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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