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出鎮魂閣的門檻，一股比之前濃三倍的魔氣就撲麵而來，帶著血池特有的腥甜，嗆得林默忍不住咳嗽了兩聲。他扶著蘇小滿的胳膊，另一隻手護著懸浮在身前的張陽靈魂，目光死死盯著前方——血池殿方向的血霧已經濃得像化不開的墨，連夜空裡的夜明珠光都穿不透，隻能看見裡麵隱約跳動的暗紅色光點，那是血奴的眼睛。
“比我們預想的還要濃。”林默壓低聲音，手裡的桃木劍泛著微弱的綠芒，“血魔肯定知道我們要來了，這血霧裡說不定摻了魔氣，吸入多了會亂心智。”
蘇小滿點點頭，指尖的靈狐火已經提前燃了起來，隻是這次的火色比往常深了些，帶著淡淡的青金。她能感覺到體內的血脈在發燙，從鎮魂閣出來後，那股屬於靈狐先祖的力量就一直在躁動，像是在呼應血池殿裡的魔氣，又像是在催促她釋放真正的力量。
“我撐得住。”蘇小滿拍了拍林默的手背，目光堅定，“之前在幻境裡見過蘇璃先祖的真身，我大概知道怎麼引動，就是……第一次試，可能會有點控製不好。”
林默心裡一緊，剛想再說些擔心的話，前方的血霧突然“嘩啦”一聲翻湧起來，無數道黑影從霧裡衝了出來——是血奴！至少有上百隻，比之前遇到的更壯實，有的手裡拿著磨得鋒利的骨刀，有的甚至扛著半截斷矛，眼窩裡的暗紅色光跳得格外凶，顯然是血魔特意派來攔路的。
“來得正好！”蘇小滿深吸一口氣，突然推開林默的手，往後退了兩步。她閉上眼睛，雙手在胸前結了個狐形印，嘴裡念出那句在幻境裡記下的口訣：“青丘血脈，借我真身，狐火焚魔，九尾開道！”
話音剛落，她眉心的狐紋突然爆發出刺眼的青金光，像是有一團火從皮膚裡鑽了出來。林默看得清清楚楚，蘇小滿的耳朵慢慢變長，頂端冒出雪白的狐毛，順著耳尖往下蔓延，臉頰兩側也浮現出細密的白毛，泛著淡淡的青金光澤。她的手指尖長出半寸長的利爪，同樣是青金色，指甲上還裹著一層薄薄的狐火，連瞳孔都變成了豎瞳，像極了傳說中的靈狐。
“這是……”林默愣住了，手裡的桃木劍都忘了舉起來。
更驚人的還在後麵——蘇小滿的身後，突然展開一道道半透明的狐尾虛影，一開始是三條，然後是五條、七條，最後第九條狐尾也緩緩展開，九條尾巴在空中輕輕擺動，每條尾巴上都裹著青金色的狐火，像九團懸浮的小太陽，瞬間把周圍的血霧逼退了三尺。
“半人半狐……是靈狐真身！”張陽的靈魂突然微弱地喊了一聲，透明的臉上滿是震驚，“奶奶說過，青丘隻有族長才能在成年後釋放真身，小滿你……”
蘇小滿沒回頭，隻是對著張陽笑了笑，聲音裡多了幾分屬於靈狐的清冷，卻依舊溫柔：“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把這些攔路的解決了。”
她往前踏出一步，腳下的黑石地麵瞬間被篝火烤得發燙，甚至冒出淡淡的白煙。前方衝得最急的那隻血奴，剛碰到狐火的邊緣，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上的血霧瞬間被燒得“滋滋”響，暗紅色的皮膚開始冒煙，竟然不敢再往前邁一步，轉身就往回跑。
“連血奴都怕？”林默驚喜地喊出聲，趕緊跟上蘇小滿的腳步，“小滿，你這狐火也太厲害了！”
“是真身的力量。”蘇小滿一邊走一邊解釋，九條狐尾輕輕擺動，把周圍試圖靠近的血奴都掃開，“靈狐真身的狐火是至陽之火，專門克血魔的陰邪之氣，這些血奴靠魔氣養著，自然怕得厲害。”
話剛說完，血霧深處突然傳來血魔憤怒的嘶吼：“該死的靈狐！竟然釋放了真身！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靠近血池殿？給我衝！誰把那女人的尾巴砍下來，我就給誰更多的魔氣！”
重賞之下，原本退縮的血奴突然瘋了似的往前衝，有的甚至用身體裹著血霧，試圖擋住狐火的灼燒。最前麵的幾隻血奴，手裡的骨刀上還沾著黑色的血毒，朝著蘇小滿的狐尾砍過來。
“小心！”林默趕緊舉起桃木劍，綠芒對著血奴的手腕刺過去，一下子挑飛了兩隻血奴的骨刀。
蘇小滿卻一點都不慌，她的第九條狐尾突然往前一甩，青金色的狐火順著尾巴尖噴出去，形成一道火牆，正好擋在血奴麵前。衝在最前麵的幾隻血奴瞬間被火牆裹住，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燒得隻剩一堆黑灰，連骨頭都沒剩下。
“這點能耐還敢來攔我？”蘇小滿的豎瞳裡閃過一絲冷光，五條狐尾同時展開，像五把鋒利的火鞭，對著血奴群抽過去。狐尾掃過的地方，血霧被攪得粉碎，血奴要麼被抽飛，要麼被狐火點燃，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上百隻血奴就倒下了大半，剩下的幾隻縮在血霧裡，再也不敢出來。
林默看得目瞪口呆，他之前雖然知道蘇小滿覺醒了靈狐之力，卻沒想到真身狀態下會這麼強。他趕緊護著張陽的靈魂跟上去，一邊走一邊問：“小滿，你這真身能維持多久？會不會消耗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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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滿的腳步頓了頓，臉頰兩側的白毛淡了些，顯然是消耗了不少靈力：“大概還能維持一個時辰，要是一直用狐火，可能會更短。不過放心，撐到血池殿沒問題，到時候還要靠你潛入血池破壞血核。”
林默點點頭，心裡卻有些擔心。他能看到蘇小滿額角的汗珠子，雖然她嘴上不說，但釋放真身肯定很吃力。他從懷裡摸出之前剩下的靈力丹，遞到蘇小滿手裡：“先吃一顆補補，彆硬撐。”
蘇小滿接過丹藥，笑著塞進嘴裡：“知道了，你比我還囉嗦。”
兩人繼續往前走，蘇小滿的狐火和狐尾一直在前麵開路，血霧像是有了意識似的，自動往兩邊退，連一絲都不敢沾到狐火。原本藏在血霧裡的血奴，要麼跑了，要麼縮在角落裡發抖，再也不敢出來攔路。很快，他們就走到了血池殿的門口，那座黑色的大殿比之前看得更清楚，殿門緊閉，門楣上的血魔浮雕泛著暗紅色的光，像是在盯著他們。
“終於到了。”林默鬆了口氣，剛想上前推殿門，就聽見殿內傳來血魔的聲音，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蘇小滿，你以為釋放了真身就能贏？我在殿裡等著你們，還有驚喜要給你們呢！”
蘇小滿的狐尾瞬間繃緊，青金色的狐火又亮了幾分：“彆管他的廢話，我們按計劃來。你準備好紙神，等我推開殿門，就用紙神開路，我來牽製血魔的分身。”
林默趕緊從背包裡拿出黃紙和桃木心碎屑，之前剩下的材料還夠做幾隻紙神，雖然不如三陽紙神強，但用來開路足夠了。他的手指飛快地翻動黃紙，嘴裡念著口訣：“桃木為魂，陽氣為刃，紙神開路，斬煞護主！”
黃紙很快變成三隻紙神，手裡拿著紙劍和紙盾，泛著淡淡的金紅色光。蘇小滿深吸一口氣，九條狐尾同時往前用力，對著殿門推過去——
“砰！”
殿門被狐尾推開，一股比外麵濃十倍的魔氣從殿內湧出來，帶著血池的腥氣。可魔氣剛碰到蘇小滿的狐火，就瞬間被燒得散了，連靠近都做不到。殿內的景象也露了出來：血池中央的石柱還在，張陽的靈魂原本就綁在上麵，現在卻被更多的鎖鏈纏著，血池裡的血水正順著鎖鏈往上爬，鑽進張陽的靈魂裡，他的身體已經透明得快要看不見了。
“張陽！”林默急得大喊，剛想衝進去，就看見血池裡突然冒出來十幾隻血蛇，比之前遇到的更粗，身上的血毒更濃，朝著他們的方向衝過來。
“紙神，上！”林默趕緊指揮紙神衝上去，三隻紙神舉著紙劍，對著血蛇的七寸刺過去。蘇小滿也沒閒著，狐火對著血蛇噴過去，青金色的火瞬間裹住兩隻血蛇，把它們燒得焦黑。
可血蛇太多了，燒完一隻又來一隻，血池裡的血水還在不斷湧出新的血蛇。蘇小滿的狐火開始變弱，臉頰兩側的白毛又淡了些，顯然是消耗太大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蘇小滿咬著牙，九條狐尾突然纏在一起，形成一把巨大的火矛，對著血池中央刺過去，“我先逼退這些血蛇，你趁機潛入血池，找到血核！”
林默點點頭，握緊桃木劍，眼睛盯著血池裡的旋渦——那裡是血核的位置。他深吸一口氣，等蘇小滿的火矛刺中血池，逼退血蛇的瞬間，就準備跳下去。
可就在這時，血池中央的石柱突然劇烈震動，張陽的靈魂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身體突然變得透明，像是要消散了似的。血池裡的血水也開始沸騰，暗紅色的血核從漩渦裡露出來，比之前大了一圈，泛著危險的紅光。
“不好！血魔要提前吸收張陽的靈魂！”蘇小滿的聲音帶著急，火矛的力量又加了幾分，“默哥，快！再晚就來不及了！”
林默也知道情況緊急，他看了一眼蘇小滿，又看了一眼張陽，咬牙跳向血池——下一章，就是他潛入血池，用紙神開路，破壞血核的關鍵時刻了。而蘇小滿，還在殿門口拚死抵擋著源源不斷的血蛇，為他爭取時間。
血池裡的血水冰冷刺骨，還帶著濃濃的魔氣，林默剛跳進去，就感覺一股寒意順著皮膚往骨子裡鑽。他趕緊用陽氣護住身體，手裡的桃木劍泛著綠芒，警惕地盯著周圍的血蛇，一步步朝著血核的方向遊去。紙神也跟著跳了進來，在他周圍警戒，用紙劍擋住試圖靠近的血蛇。
殿門口的蘇小滿，看著林默的身影消失在血池裡，心裡既擔心又堅定。她握緊拳頭，九條狐尾再次展開，青金色的狐火又亮了幾分：“血魔，有我在，你彆想傷害他們！”
血池殿內的戰鬥還在繼續，而決戰的關鍵，已經落在了潛入血池的林默身上——他能否找到血核，破壞血魔的計劃，就看接下來的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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