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裡的焦味還沒散乾淨，地上留著昨晚蘇小滿練九尾天狐火時燒出的黑圈，林默正蹲在圈邊，把最後一點沒燒透的木柴撿進竹筐裡。蘇小滿蹲在他旁邊，手裡拿著塊布，幫他擦了擦額角的汗：“昨天滅火累著了吧？要不今天先歇會兒，紙神的事不急。”
林默直起腰，揉了揉發酸的肩膀，視線落在竹筐旁的一個木盒上——裡麵裝著三陽紙神的殘骸，還是上次在幽冥對付血魔時被打壞的，紙神的胳膊斷了一隻，胸口有個大洞，卻還殘留著淡淡的陽氣，像沒完全熄滅的火種。他搖搖頭：“歇不得，‘幽冥之主’隨時可能破封，我們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把握。之前的紙狼、紙龍對付小邪祟還行，真遇到血爪那樣的，還是不夠硬，我想試試用五靈材料，把三陽紙神重造成五靈紙神。”
張陽坐在不遠處的石頭上，手裡摩挲著斷劍，聽到這話眼睛一亮：“五靈紙神？就是用龍涎香、鳳羽花、龜甲石那些材料做的？我昨天還在想，這些東西除了找五靈脈，能不能用來增強戰力呢！”他說著站起來，走到木盒旁，小心地碰了碰三陽紙神的殘骸，“這紙神之前可幫了我們不少忙，要是能重生，肯定更厲害！”
林默打開木盒，把三陽紙神的殘骸取出來，放在鋪好黃紙的石板上：“我查過祖父的手記，三陽紙神本就用了至陽的材料，要是加入五靈的信物碎片，就能引動五行之力。之前斷劍門送昆侖墟圖的時候，順便給了點龍涎香粉末和鳳羽花粉——說是他們在昆侖墟外圍找到的，龜甲石碎片是上次去古宅時，在母巢下麵挖出來的，當時覺得透著陽氣，就留著了。”
說著，他從背包裡掏出三個小布包，打開第一個，裡麵是淡黃色的粉末，湊近聞有股淡淡的香氣，正是龍涎香粉末；第二個包裡是淡紅色的花粉，像細碎的胭脂，是鳳羽花粉；第三個包裡是灰褐色的碎片，摸起來又硬又涼，邊緣還泛著點土黃色的光，是龜甲石碎片。
“材料都齊了，就差把它們融進紙神殘骸裡。”林默拿起朱砂筆，蘸了點摻了自己陽氣的朱砂，在三陽紙神的殘骸上重新畫符——這次的符不是普通的陽火符，是祖父手記裡的“五行聚靈符”，符頭畫著陰陽魚，符身纏著金、木、水、火、土五種紋路，每一筆都要注入陽氣，不能有半點差錯。
蘇小滿和張陽都屏住呼吸，沒敢說話——他們知道紙紮術最忌分心，尤其是這種融合材料的精細活，稍微錯一點，不僅紙神做不成，還可能引動材料裡的力量反噬，傷了林默。
林默的手很穩，朱砂筆在紙神殘骸上慢慢遊走，金紋順著紙神的胳膊畫到指尖，木紋繞著紙神的胸口纏了一圈，水紋在紙神的腿邊畫成波浪，火紋在紙神的肩膀上燒成小團，土紋在紙神的腳下鋪成小盾。畫到最後一筆時，他深吸一口氣，指尖往紙神胸口的大洞按去，同時把龍涎香粉末、鳳羽花粉、龜甲石碎片一起撒在洞口：“五行聚靈，紙神重生！”
金紅色的陽氣從他指尖鑽進紙神殘骸裡，粉末和碎片瞬間被陽氣裹住，往紙神身體裡鑽。可剛鑽進去一半，紙神突然“嘩啦”一聲，斷了的胳膊掉在地上，胸口的大洞不僅沒補上，反而裂得更大，陽氣順著裂縫往外散，林默的臉色瞬間白了，嘴角滲出血絲——陽氣反噬了！
“林默！”蘇小滿趕緊衝過去，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青丘珠的青光瞬間罩住紙神殘骸，“彆硬撐！先收了陽氣！”
張陽也跑過來，把斷劍放在紙神旁邊，劍身上的陽氣慢慢往紙神那邊送：“用我的陽氣幫你穩住！斷劍之前吸過血煞，現在正好能引點陽氣出來！”
林默點點頭，咬著牙慢慢收了自己的陽氣，同時順著張陽的陽氣往紙神裡送。有了青丘珠的青光穩住材料，又有張陽的陽氣輔助，紙神殘骸的裂縫慢慢停住了，粉末和碎片也不再亂飄，開始順著符紋的方向，一點點融入紙神身體裡。
“成了一半了！”林默鬆了口氣，擦了擦嘴角的血，“剛才是我太急了，五靈材料的氣息不一樣，得順著它們的性子來，不能硬融。”
蘇小滿幫他重新蘸了朱砂：“我幫你盯著材料的氣息，龍涎香的金氣要往紙神的手那邊引，鳳羽花的火氣往胸口引，龜甲石的土氣往腳那邊引，這樣符紋才能接住。”
這次林默放慢了速度，蘇小滿在旁邊提醒：“龍涎香的氣飄了，往指尖引……對，就是這樣……鳳羽花的火氣要繞著木紋走，彆碰水紋……”張陽也沒閒著，斷劍的陽氣一直沒停，幫著把散掉的氣息往紙神裡拉。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林默終於畫完了最後一筆五行聚靈符。他把紙神殘骸扶起來，指尖再次注入陽氣，這次沒再出意外——龍涎香粉末在紙神的手裡凝成一把小劍，泛著淡金光；鳳羽花粉在紙神的胸口燒成一團小火，暖而不燙；龜甲石碎片在紙神的腳下鋪成一塊小盾，穩如磐石。更神奇的是，紙神斷了的胳膊慢慢長了出來，胸口的大洞也補上了，整個紙神比之前大了一圈，身上的符紋亮著五種顏色的光，像披了件彩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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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完。”林默從懷裡掏出個微型羅盤——是他昨天連夜做的，比手掌還小，盤麵上的陰陽魚和主羅盤一模一樣，他把微型羅盤放在紙神的另一隻手裡，“祖父說過，紙神要是有羅盤指引，就能精準釋放力量，不會誤傷自己人。”
微型羅盤剛碰到紙神的手，就“嗡”地亮了，和林默懷裡的主羅盤產生了共鳴，紙神身上的五種光瞬間暴漲，金、木、水、火、土五種力量從紙神身上飄出來，在周圍繞了一圈——金芒像小劍似的，把旁邊的雜草割得整整齊齊；木氣像小藤似的，纏在石頭上，很快長出了嫩芽；水汽像小霧似的，把焦味衝得乾乾淨淨；火氣像小火苗似的，在手裡跳著，沒燒到任何東西；土氣像小盾似的，擋在三人麵前，連風都吹不過來。
“我的天！這也太厲害了！”張陽看得眼睛都直了，伸手想去碰土氣盾，手剛碰到，盾就輕輕散了，“這力量能收能放，比之前的紙龍厲害十倍都不止！”
蘇小滿也笑了，眼裡滿是欣慰：“以後再遇到邪祟，我們就有大幫手了！林默，你剛才傷著了，快歇會兒，我去給你煮點補陽氣的草藥。”
林默點點頭，把五靈紙神放在旁邊的石頭上，紙神立刻站直了，手裡的微型羅盤還在亮著，警惕地盯著周圍，像個儘職儘責的守衛。他摸了摸胸口，剛才反噬的疼還沒完全消，可看著紙神，心裡卻滿是踏實——有了五靈紙神，就算遇到“幽冥之主”的親信，他們也不用再像之前那樣狼狽了。
張陽蹲在紙神旁邊，好奇地戳了戳紙神手裡的小劍，劍上的金芒閃了閃，沒傷他：“林默，這紙神能聽懂我們說話不？比如讓它去砍個樹，或者燒個火？”
林默忍不住笑了：“它能感應我的想法，我讓它乾嘛它就乾嘛，不過現在還得練練就手，彆到時候打邪祟的時候，把自己人給護錯了。”
就在這時，五靈紙神手裡的微型羅盤突然轉了起來，指針飛快地指向西方，盤麵上的陰陽魚也開始發黑，紙神身上的五種光瞬間暗了下來，像是在抗拒什麼。林默臉色一變，趕緊掏出主羅盤——主羅盤的指針也在往西方轉，金紅色的光裡纏上了絲熟悉的黑紋，和之前感應到的血煞氣息一模一樣！
“不好！是血煞！”林默站起來，五靈紙神也跟著他站直，手裡的小劍亮了起來，“西方是昆侖墟的方向，血煞肯定在那邊有動作！說不定是‘幽冥之主’在催血爪他們，想提前破封！”
蘇小滿也收起了笑容，青丘珠的青光重新亮起來：“那我們得趕緊準備，說不定要提前去昆侖墟了。”
張陽也握緊了斷劍，雖然手心的紅紋沒發作，但他能感覺到，遠處的血煞氣息和自己的印記產生了微弱的呼應，像有什麼東西在召喚他：“我也感覺到了，血煞的氣息比之前更濃了，這次肯定來者不善。”
林默看著五靈紙神，紙神手裡的微型羅盤還在轉，劍上的金芒越來越亮，像是在等著戰鬥。他深吸一口氣：“先回去收拾東西，把草藥帶上，再檢查下羅盤和青丘珠。不管血煞想乾嘛，我們有五靈紙神，有彼此，肯定能應付！”
三人一神往村裡走，五靈紙神跟在林默旁邊，步伐穩健，手裡的微型羅盤始終對著西方，像個警惕的哨兵。沒人說話，但每個人的心裡都清楚，一場比古宅除邪、幽冥鬥血魔更凶險的戰鬥，很快就要來了——昆侖墟的上古祭壇，血煞的聚集，幽冥之主的破封計劃，所有的線索都指向西方，而他們，必須去阻止這一切。
走到村口時，林默回頭看了眼西方，主羅盤的黑紋又深了點。他握緊手裡的羅盤，心裡默念：祖父，蘇璃先祖，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集齊五靈之力，守住幽冥封印，不讓陽界變成邪祟的天下。
五靈紙神像是感應到了他的想法，手裡的小劍輕輕晃了晃，金芒閃了閃，像是在回應他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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