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盤的金紅色光越來越亮,裹著那道青色道袍的影子慢慢飄到空中,離近了看,連老人鬢角的白發、道袍袖口磨出的毛邊都清晰可見——真的是祖父!林默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他往前衝了兩步,想抓住那道影子,手卻直接穿了過去,隻碰到一片暖乎乎的光,像小時候祖父抱著他時的體溫。
“祖父!您……您怎麼會在羅盤裡?您不是……”林默的聲音哽咽著,話都說不完整。他從小就聽村裡老人說,祖父十年前去幽冥找破血魔的法子,就再也沒回來,大家都以為祖父早就沒了,怎麼會以殘魂的形式待在羅盤裡?
張陽靠在石碑上,忍著肩膀的疼抬頭看,眼裡滿是驚訝;蘇小滿也擦了擦眼淚,青丘珠在手裡微微發燙,像是在和羅盤的光呼應。蒼牙趴在旁邊,對著那道影子低嚎了兩聲,卻沒敢靠近,顯然也感覺到了影子裡的善意。
祖父的殘魂對著林默笑了笑,聲音溫和又帶著點虛弱,像被風吹得輕輕晃:“傻孩子,哭什麼?祖父沒徹底走,十年前在幽冥和血魔拚的時候,我就把一縷殘魂封進羅盤了——這羅盤是你太爺爺傳下來的,能護殘魂,我想著,總有一天能幫到你。”
“那您為什麼現在才出來?”林默趕緊問,伸手又想碰,卻還是穿了過去,隻能把手停在離影子最近的地方,“之前在古宅、在雪山,我們好幾次都快出事了,您怎麼不現身?”
“不是不現身。”祖父的殘魂輕輕歎了口氣,手裡的小羅盤轉了轉,金紅色的光對著輪回門的方向晃了晃,“之前我的殘魂太弱,隻能靠羅盤的精魄養著,連醒都醒不了。剛才你們逼退幽冥之主的投影,羅盤精魄被激活,我才能醒過來——再晚一步,恐怕就真的沒機會見你了。”
“投影?”張陽突然插話,他皺著眉,忍著疼坐直了些,“您是說,剛才出來的幽冥之主,不是他的本體?”
“對,是投影。”祖父的殘魂轉向張陽,眼神裡帶著點讚許,“小夥子不錯,能靠自己的意誌逼退血煞,斷劍門沒白養你。幽冥之主的本體還在輪回門後麵,被上古修士的封印壓著,沒那麼容易出來。剛才那道投影,是他用血煞凝聚的,雖然厲害,卻不是他的全力——要是本體真出來了,你們三個就算拚了命,也擋不住。”
蘇小滿的心猛地一沉,她握緊青丘珠,聲音有點發顫:“那……那他為什麼不直接出本體?還要費力氣凝投影?”
“因為封印還沒全破。”祖父的殘魂飄到石碑旁邊,金紅色的光對著碑身的五靈圖案照,“你們之前堵的泉眼,是他給本體補力量的‘血源’,泉眼被堵,他本體的力量沒恢複好,隻能凝投影出來探路,順便想占這個小夥子的身體當容器——幸好你們攔下來了。”
林默這才明白,剛才那場仗打得有多險。他看著祖父的殘魂,又看了看旁邊虛弱的蘇小滿和受傷的張陽,心裡突然有點慌:“那現在怎麼辦?他的投影雖然退了,可本體還在門後,月圓之夜還沒結束,他肯定還會再來的!我們的力量已經快耗光了,五靈也隻找了點碎片,根本不夠……”
“彆慌,孩子。”祖父的殘魂輕輕拍了拍林默的肩膀,雖然碰不到,卻讓林默感覺心裡踏實了不少,“我醒過來,就是要告訴你們破局的法子——這祭壇不是普通的台子,是上古修士用來封印幽冥的‘鎖魂壇’,隻要能集齊五靈之力,重啟祭壇的封印,就能把幽冥之主的本體再壓個千年,到時候你們再找齊五靈,就能徹底滅了他。”
“重啟封印?可我們隻有龍涎香、鳳羽花、龜甲石的碎片,還有小滿的青丘珠、張陽的斷劍,這些夠嗎?”林默趕緊問,眼裡又燃起了希望。
祖父的殘魂搖了搖頭,金紅色的光暗了些:“不夠。這些隻是五靈的‘引子’,不是完整的五靈之力。完整的龍力在東海的龍宮裡,鳳力在南疆的鳳巢裡,龜力在北冥的龜甲石礦裡,木力在青丘的靈狐聖地,金力在斷劍門的劍塚裡——你們現在手裡的,隻能暫時激活祭壇,撐不了多久。”
“那我們去哪裡找完整的五靈之力?”張陽急了,他扶著斷劍想站起來,卻又踉蹌了一下,“月圓之夜就快過了,要是他的本體在這之前破了封印,我們就算找到也來不及了!”
祖父的殘魂沉默了一下,飄到輪回門旁邊,金紅色的光對著門縫照——能看到門裡的淡紫色光又亮了些,黑霧在慢慢往門口聚,顯然幽冥之主的投影又要凝好了。“我知道時間緊,所以……我要幫你們爭取時間。”
“爭取時間?怎麼爭取?”林默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伸手想拉住祖父的殘魂,卻還是抓了個空,“祖父,您彆做傻事!我們能想辦法,您彆……”
“傻孩子,我已經是殘魂了,能幫你們一次,已經夠了。”祖父的殘魂對著林默笑了笑,眼裡滿是欣慰,“十年前我沒護住村裡的人,沒攔住血魔,現在能護住你,能護住陽界,我值了。我的殘魂裡還剩點羅盤精魄的力量,能燒了自己,暫時壓住輪回門的邪氣,給你們爭取兩個時辰——兩個時辰裡,你們必須找到附近能湊的五靈之力,激活祭壇的臨時封印,不然……就真的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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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不準您燒!”林默突然哭了出來,他撲過去想抱住祖父的殘魂,卻還是穿了過去,隻能跪在地上,眼淚砸在雪地上,瞬間就凍住了,“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您彆燒自己!您還沒跟我一起回村,還沒吃王大娘的餃子,您不能走!”
“聽話,玄兒。”祖父的殘魂飄下來,金紅色的光輕輕裹住林默的頭,像小時候哄他睡覺那樣,“我已經沒機會跟你回村了,可你有。你要帶著小滿、帶著張陽,好好活著,好好找五靈,好好護著陽界——這是我們林家世代的責任,也是你的責任。”
他轉向蘇小滿和張陽,語氣變得嚴肅:“小滿,你是青丘的靈狐,要護好玄兒,你的青丘珠是木力的關鍵,彆輕易丟了;張陽,你是斷劍門的傳人,斷劍是金力的關鍵,要看好玄兒,彆讓他衝動。你們三個,要互相幫襯,彆像我當年那樣,一個人硬扛。”
蘇小滿和張陽都紅了眼,點了點頭,說不出話來——他們雖然沒見過林默的祖父,卻能感覺到他的善意和決心,也知道他這一燒,就真的徹底沒了。
祖父的殘魂最後看了林默一眼,眼裡滿是不舍,卻還是咬了咬牙,飄到輪回門的正上方:“玄兒,記住,臨時封印的口訣是‘五行聚,陰陽合,鎖魂壇,封幽冥’,激活的時候,要把你們手裡的五靈引子放在祭壇的五個角,一起灌力——彆讓我失望。”
話音剛落,祖父的殘魂突然爆發出耀眼的金紅色光,比之前任何時候都亮,把整個祭壇都照得像白天。光裡傳來祖父的聲音,越來越遠,卻越來越堅定:“幽冥小兒!老夫就算是殘魂,也不準你破了封印!給我壓——!”
“嘭——!”
金紅色的光猛地撞在輪回門的門縫上,黑霧瞬間被壓了回去,淡紫色的光也暗了下去,門身的骷髏頭和符文開始閃爍,像是要滅了。林默跪在地上,看著那道金紅色的光慢慢變弱,祖父的影子在光裡越來越淡,最後變成了點點金光,散在輪回門的門縫上,形成一道薄薄的光膜,把黑霧徹底堵在了門裡。
“祖父——!”
林默的哭聲在雪山裡回蕩,卻再也沒有回應。蘇小滿走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眼淚也掉了下來;張陽扶著斷劍,站在旁邊,握緊了劍柄,眼裡滿是決心——他們不能辜負林默祖父的犧牲,不能讓這兩個時辰白費。
過了好一會兒,林默才慢慢擦乾眼淚,站起來,手裡握著祖父留下的羅盤——羅盤的金紅色光雖然暗了些,卻還在亮,像是祖父在陪著他。他看著輪回門的光膜,又看了看蘇小滿和張陽,聲音帶著點沙啞,卻很堅定:“我們走。祖父給了我們兩個時辰,我們要去找能湊的五靈之力,激活臨時封印——不能讓他白死。”
張陽點點頭,把斷劍彆在腰上,忍著肩膀的疼:“我記得剛才來的時候,東邊的山坡上有片鬆樹林,鬆樹上有靈木的氣息,說不定能湊點木力;北邊的冰洞裡,我感覺有龜甲石的礦脈,能湊點土力。”
蘇小滿也趕緊說:“我的青丘珠裡還有點靈狐之力,能當木力的引子;林默的龍涎香碎片能當水力的引子,鳳羽花碎片能當火力的引子;張陽的斷劍能當金力的引子——我們現在就去東邊和北邊,湊夠臨時封印的力,應該來得及!”
林默沒再耽誤,把羅盤揣進懷裡,扶著張陽的胳膊:“走!我們分兩路,我和張陽去北邊的冰洞找龜甲石,小滿去東邊的鬆樹林找靈木氣息,一個時辰後在祭壇彙合——路上小心,彆碰邪祟!”
“好!”蘇小滿點點頭,握緊青丘珠,轉身就往東邊的山坡跑,青綠色的光在她身後亮著,像一道小小的影子。
林默扶著張陽,往北邊的冰洞走,斷劍的淡金光在前麵照路,蒼牙跟在他們旁邊,尾巴緊緊跟著,不再低吼,像是也知道現在不能分心。雪還在下,卻沒那麼冷了,祖父留下的光膜還在輪回門的門縫上亮著,像一道守護的光,陪著他們,也等著他們——兩個時辰,是生是死,就看這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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