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議事大殿。
氣氛壓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連空氣的流動都變得遲滯。大殿兩側,站著十餘位劉家長老,個個神情肅穆,氣息沉凝如淵,最弱的都是低階神大圓滿,其中不乏有高階神的存在。
而在大殿儘頭的家主寶座上,端坐著一個麵容威嚴的中年男子。
他身穿一襲暗金色長袍,雙目開闔間,仿佛有星辰幻滅,不怒自威。僅僅是坐在那裡,就如同一座無法逾越的太古神山,讓殿內所有人都感到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敬畏。
此人,正是回丹城劉家的定海神針,家主,劉天雄!一位貨真價實的高階神中期強者!
劉福跪在大殿中央,身體抖如篩糠,頭深深地埋在冰冷的地磚上,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說。”
劉天雄吐出一個字,聲音不高,卻如同神罰之錘,重重地敲在劉福的心臟上。
“父……父親……”
劉福的聲音充滿了顫抖與恐懼,他不敢有絲毫隱瞞,將自己如何被落雲鎮商隊頂撞,如何派地痞騷擾,如何被打臉,最後如何怒火攻心,私自調動劉忠小隊前去抓人報複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地全部說了出來。
他越說,殿內的溫度就越低。
兩側的長老們,臉色從最初的疑惑,變成了憤怒,最後化為深深的失望。
“混賬東西!”
劉福話音剛落,劉天雄猛地一拍扶手,寶座的扶手瞬間化為齏粉。
一股恐怖的氣浪以他為中心爆發開來,將劉福整個人掀飛出去,重重撞在殿內的石柱上,噴出一大口鮮血。
“為了一點口角之爭!?為了你那可笑的顏麵!?”
劉天雄緩緩站起身,一步步從高台上走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你就私自調動家族精銳,去對付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商隊?”
他走到劉福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眼中沒有絲毫憐憫,隻有冰冷的怒火和失望。
“劉忠,是家族花費了多少資源才培養出來的!他麾下的護衛,每一個都是家族的中堅力量!現在,就因為你的愚蠢和狂妄,二十一條性命,沒了!家族的臉麵,被你丟儘了!”
“父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劉福趴在地上,涕淚橫流,“我隻是沒想到,那個叫葉春風的鄉巴佬,他……他竟然敢……”
“閉嘴!”
劉天雄冷喝一聲,“事到如今,你還在怪彆人?你最大的錯誤,不是招惹了強敵,而是你的無知和自大!在不清楚對方底細的情況下,就貿然行事,這是取死之道!我劉家的子孫,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蠢貨!”
他抬起手,一道神力凝聚而成的長鞭憑空出現。
“啪!”
長鞭撕裂空氣,狠狠地抽在劉福的背上,瞬間皮開肉綻,深可見骨。
“啊!”劉福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這一鞭,是為死去的劉忠他們打的!”
“啪!”又是一鞭。
“這一鞭,是為我劉家丟掉的臉麵打的!”
“啪!”第三鞭落下。
“這一鞭,是為你的愚蠢和無能打的!來人,把這個逆子給我拖下去,禁足思過崖百年!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他踏出半步!”
立刻有兩名護衛上前,將已經痛得昏死過去的劉福像拖死狗一樣拖了下去。
大殿內恢複了寂靜。
一名白發長老上前一步,躬身道:“家主,此事雖然是劉福咎由自取,但對方下手如此狠辣,一夜之間讓我劉家損失一名低階神後期和二十名精銳,此事若不查個水落石出,我劉家的威嚴何在?”
“是啊家主,那落雲鎮,必定有古怪!”另一名長老也附和道。
劉天雄重新走回寶座,緩緩坐下,臉上的怒氣已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冷峻。
“查,當然要查。”他的聲音冰冷,“但不能再像那個蠢貨一樣,派人去送死了。”
他閉上眼睛,沉思了片刻,隨即猛地睜開。
“傳我命令,開啟天機殿,請……窺天神鏡!”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家主,萬萬不可!”白發長老大驚失色,“窺天神鏡乃是我劉家傳承萬年的鎮族之寶,每一次動用,都會消耗海量的神力,更會折損神鏡的靈性!為區區一個落雲鎮,動用此等至寶,是否……”
“區區一個落雲鎮?”
劉天雄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個能讓低階神後期的劉忠連求救都來不及發出就全軍覆沒的地方,你管它叫‘區區’?如果不弄清楚對方的底牌,下一次,死的可能就是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