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做得天衣無縫，所有人都以為，齊雲鬆是死於任務失敗。”
葉春風心中了然。
這就是主神的霸道。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任何可能威脅到自己地位的存在，都必須在萌芽狀態，就被徹底扼殺。
就像他們簽訂的《十二主神盟約》一樣。
“但是，齊雲送的大道並沒有斷絕，因為他還有一個弟子——林寒川！”
“林寒川的天賦，比他師父更強。”
“他不僅完美繼承了齊雲鬆的理論，甚至青出於藍，在這條全新的大道上，開拓出了更加穩固、更加不可思議的成果。”
“同樣，神王們都發現，過去隻是神王前期的林寒川越來越強，越來越難以看透，甚至，其他神王都無法在感受到林寒川的神力！”
“從神王前期、到神王中期、到神王後期、再到神王大圓滿，他的成長速度太快了，快到讓所有人都感到恐懼。”
“也包括，那位高高在上的主神。”
“終於，燭九陰等不及了，他不想再看到第二個、第三個齊雲鬆出現。”
洛山川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他故技重施，假借派送一個十分重要的絕密任務為名，同樣將林寒川引到了時序回廊之外的一處絕地。”
“隨後，便是同樣的結局。”
風，更急了。
雪，更密了。
仿佛在為這段被塵封的悲慘往事而嗚咽。
葉春風看著眼前這個滿心仇恨，卻又無能為力的男人，心中沒有太多波瀾。
他隻是覺得，這個神域，比他想象的還要無趣。
所謂的主神，也不過是一群為了維護自己統治地位，不擇手段的掌權者罷了。
無非是，他們的力量更強，手段更隱蔽，心更黑。
“林寒川並不知道他師父是被燭九陰害死的，對嗎？”葉春風忽然問道。
洛山川一愣，隨即頹然地點了點頭。
“不知道。”
“他隻知道師父死得蹊蹺，懷疑和燭九陰有關，但沒有證據。”
“如果他知道真相，或許和燭九陰拚命，也或許會離開時序回廊，蟄伏再複仇，就等不到被追殺的那一天。”
“可憐的家夥，到死的那一刻，才被燭九陰告知，才知道師父齊雲鬆死的真相。”
葉春風輕輕歎了口氣。
“所以，你出手幫他，然後就被廢了？”
“是，我早覺得此事有蹊蹺，那天便跟隨林寒川，目睹了這一切，後來被燭九陰攻擊，我燃燒了神魂、動用了秘術，再加上受攻擊，雖然逃掉了，但是也被反噬，再無修為。”
“燭九陰似乎殺了林寒川心情大好，似乎也是對我並不感興趣，後來也沒有再追殺我，否則我也活不到今天。”
洛山川的回答，似乎很輕鬆，卻重如萬鈞。
“沒想到，這裡麵還有這樣的故事。”葉春風感慨了一句。
主神之間的爭鬥，他早就有所預料。
《十二主神盟約》的簽訂、幻璃的隕落，以及今天聽到的齊雲鬆、林寒川的故事，無一不在說明這些站在神域頂端的家夥，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但燭九陰這種對自己麾下天才下手的做法，還是讓他覺得有些不齒。
連自己人都不放過，這種人，心胸未免也太狹隘了。
“讓前輩見笑了。”
傾訴完積壓在心底無數年的秘密，洛山川仿佛被抽乾了所有力氣，整個人都萎靡了下去。
“好好休息吧。”葉春風遞過去不知是哪家的一瓶精純的生命神泉。
這能量溫和而不霸道，正好可以滋養他那早已千瘡百孔的身體。
“多謝前輩。”
洛山川沒有拒絕，感激地接過生命神泉，一口飲下，開始默默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