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儘的黑暗。
無儘的墜落。
葉春風的意識仿佛被拋入了一台瘋狂旋轉的機器裡,四周是光怪陸離的色彩,是破碎坍塌的世界,是無數生靈的哀嚎。
他想掙紮,卻連一根手指都感覺不到。
他想咆哮,卻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我是誰?
我在哪?
發生了什麼?
無數的念頭湧上,又被那股無可抗拒的眩暈感撕得粉碎。
就在這無休止的折磨中,那句微弱而絕望的呼喊,如同烙印一般,一次又一次地在他靈魂深處響起。
“老大……快……跑……”
是小白!
那個念頭剛一浮現,錐心刺骨的痛楚便轟然炸開!
緊接著,是洛山川那決絕的背影,是他吞下冰魄劍,燃燒一切化作流光擋在自己身前的畫麵。
“活下去!”
“活下去,才有機會報仇!”
報仇……
對,報仇!
燭九陰!
奧古斯都!
刻骨的恨意如同燃料,讓即將熄滅的意識之火,重新燃起了微弱的光芒。
他要活下去。
他必須活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永恒。
周圍那瘋狂旋轉的世界,終於漸漸慢了下來。
撕裂靈魂的眩暈感,也如同潮水般退去。
葉春風的意識,終於有了一絲喘息之機。
他努力地想要“看”清周圍的一切。
黑暗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祥和而肅穆的景象。
這是一座古樸的大殿,殿內雲霧繚繞,充滿了玄奧而強大的氣息。
一個身穿白色雲紋長袍,麵容溫潤如玉的中年男子,正含笑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黑發黑瞳,眉宇間透著一股不屈的英氣,眼神清澈而堅定。
“弟子林寒川,拜見師尊!”
年輕人的聲音,鏗鏘有力,回蕩在大殿之中。
“好,好,好!”
被稱為師尊的男子連說三個好字,伸手將年輕人扶起。
“寒川,從今日起,你便是我齊雲鬆的關門弟子。我時序回廊新一脈的傳承,未來,就要靠你了。”
齊雲鬆?
林寒川?
洛山川好像提起過這兩個名字。
葉春風的意識漂浮在半空中,像一個局外人,困惑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這是哪裡?
是幻覺嗎?
他試圖離開,卻發現自己像是被釘在了原地,隻能被動地觀看。
就在他困惑之際,眼前的景象光芒一閃,鬥轉星移。
場景變了。
不再是那座大殿,而是一片星空下的靜謐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