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裴玄陵離去的身影,白鹿司的四人都低低的歎了口氣,麵露擔憂之色。
司瑉道:“他這是……?”
魏子青道:“自從那夜寒前輩消散後,小裴一直把自己悶在書房裡,翻閱卷宗想要把寒前輩複活,但是……”
人死如燈滅,死了就是死了,又怎麼可能再活過來,一切不過是他的癡心妄想罷了。
陳珀道:“嗨,寒前輩對小裴有救命之恩,這次更是把小裴從生死線上給拉了回來,不然雙腿早就過了奈何橋了,小裴心裡愧疚,想複活寒前輩也實屬正常。”
魏子青手指摩挲著茶杯壁,道:“隻盼他能看開一點。”
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們可不一樣看到裴玄陵這個樣子。
龍湛舉了舉手,表示自己有話要說,樓千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說。
龍湛猶豫了一下,道:“那個……司君,我有事要回家鄉一趟,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批個假?”
司瑉摸著下巴,想了想,開口道:“我記得龍湛你不是元啟人,你好像是北部邊境外的人,欸,你是那一族的人?怎麼沒聽你說過?不會是……”葛祿人吧?
龍湛知他沒說完的話是什麼,連忙打斷他,解釋道:“我不是葛祿人,我是羯拓人。”
司瑉挑眉看他,道:“羯拓人?”
龍湛道:“啊?對啊,我就是羯拓人,有問題嗎?”
司瑉道:“沒問題,第一次見到羯拓人,有點驚訝罷了。”
龍湛:“…………”
你那哪裡是一點驚訝,眼睛裡的驚光差點蹦出來掉地上。
陳珀道:“第一次見?王爺在外征戰多年,難道沒見過羯拓人?”
確實沒有!
羯拓族世世代代居於雅格拉沙漠中,圍著一塊不大不小的綠洲落地生根,羯拓族人擅長咒術陣法,卻愛好和平,不與草原上那些部族為伍,因此族人部落從不參與戰爭也不掀起戰爭,他們也不爭搶領地,而是選了荒無人煙的沙漠安家,非我族類踏入必死。
百年以來,這個部族可謂是存在的最久的一個部族,草原上王者換了幾十個,他也依舊存在於沙漠裡,百年無人可知所在位置。
當年他攻打程國時,確實聽說過有羯拓這個部族,但當時忙於戰事,也就無心再去深究這個羯拓族,一晃眼也就忘了。
後來有人就懷疑羯拓族是不是根本就不存在,隻是塞外遊牧部族幻想的一個故事,再者從未有人見過羯拓人,這件事也就成了心照不宣又虛無縹緲的‘鬼怪故事’。
現在這麼近距離的看到一個活生生的羯拓人,心裡說不驚訝那是不可能的。
相比於司瑉的驚訝,白鹿司眾人都冷靜得平常,幾乎是麵無表情。
樓千道:“有事就回去吧,這幾個月來你家裡人老是給你寫信,想來也是催著你回去,家裡事什麼時候安排妥當了,就什麼時候回來。”
龍湛麵上沒有喜色,反而是不鹹不淡的道:“謝謝司君。”
司瑉道:“三天後本王也要北上,你要是願意,本王順路帶你一程如何?”
龍湛勾了勾嘴角,道:“那就多謝王爺了。”
看到裴玄陵之前坐的位子上,那杯冷了的茶水,樓千忽然間福至心靈,叫住了龍湛。
龍湛道:“司君還有什麼事嗎?”
樓千道:“你這一趟也把小裴帶上吧。”
龍湛滿頭霧水的愣住:“???”
樓千道:“他最近心事重重的,就當是帶他出去散散心,讓他早點把這件事忘掉,整天苦著一張臉,像是誰少了他幾斤牛肉似的。”
龍湛道:“小裴他……願意去嗎?”
畢竟羯拓族位於沙漠中,一路上不是風吹就是日曬的,沙子打在臉上的感覺可不好受,裴玄陵那細皮嫩肉的,龍湛怕他撐不住。
況且他這次回去,要解決掉的事情非同尋常,他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從大漠裡走出來。
樓千道:“我會跟他說。”
既然樓千都這麼說了,龍湛也就沒啥話說了,回複幾句話後就離開了大堂,轉身回房收拾東西,準備三日後啟程北上。
望著外麵灰白色的天空,龍湛神色深沉,眼中如同在醞釀著不冥的色彩,讓人不寒而栗。
不知不覺中,他回想起了幼時,大祭司在自己耳邊說過的話。
“身為祭司,這是你的責任也是你的命運,你必須去履行,哪怕付出性命,你也必須保護整個羯拓族,這命運你逃不掉也掙脫不了,隻能認。”
時過境遷,當初說這句話的女人已經化成一把枯骨,深深的埋在了黃沙之下,而這句話卻在他的腦海中回蕩不止,至今無法忘記。
“回去了,事情就一定會解決嗎?”
聲音仿佛從砂紙上摩擦而過,沙啞的幾乎模糊不清。
無人可以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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