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爾朝他獻完熱情,轉頭對龍湛嬉笑道:“我說的對吧,阿湛哥!?”
“打獵功課不見你多活潑,溜須拍馬倒是長進了不少。”龍湛難得的露出笑意,伸手敲了敲他的腦袋,笑罵道:“讓族長看見可不得念叨你!”
穆爾雙手叉腰,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來,道:“切,我阿父才不管不了我呢!”
龍湛往他身後看了一眼,狡黠的道:“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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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爾還不知道危險正在靠近,胸口拍的響亮:“那當然,就算他在我麵前,我也敢橫!”
龍湛不答,而是左手按在右肩,也不彎腰,目光深沉的看向穆爾身後,道:“族長。”
穆爾以為他是在嚇唬自己,擠眉弄眼的道:“喲嗬,出去這麼久你都學會嚇唬人了,我阿父怎麼可能……”
他嘴裡的“在這裡”還未說出口,身後就傳來了自家阿父沙啞的聲音。
“羯拓族長哈桑,見過大祭司!”
發聲的是個兩鬢斑白的男子,顴骨凹起,麵部輪廓如刀削,大漠的風沙在他的眼角和臉上留下了幾道溝壑,雖不算太老,但僅僅是站在眾人麵前不動如山,給人一種穩重又不失威嚴的感覺。
說話間,哈桑衝龍湛行羯拓禮,敬重又肅穆。
龍湛今年二十來歲,哈桑年紀高於龍湛,若無祭司這層身份,長輩的禮龍湛按理說是受不得的,但龍湛身為大祭司,在羯拓族中的地位超然,遠遠是高於族長的,族長向他行禮他得受,這是曆代的規矩。
龍湛坦然的受了這一禮,歎息一聲,漠然的道:“不必多禮。”
哈桑直起腰來,麵上不像穆爾那般見到族人回歸的心喜,依舊肅穆無比,帶著幾分問責的道:“我幾次寫信送往元啟帝都請大祭司,皆無回應,大祭司此次回來的時間遲了不少。”
龍湛道:“有事耽擱了,回來的晚了些也無可厚非。”
裴玄陵突然想到了幾個月前,他們在處理貧民窟死屍案時,龍湛老是收到家人的來信——原來是族長寫的。
哈桑歎息一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了一個話題:“禁地中的事拖延不得,大祭司這般兒戲,未免辜負了前祭司的厚望。”
前任大祭司就是龍湛的師父,龍湛對恩師尊敬有加,從不做出忤逆之態。
龍湛眸子微斂,露出幾分冷意,道:“族長用師父來壓我,是在警告我嗎?”
哈桑看準了他對前大祭司的尊敬,正因他尊敬孝順,才敢拿孝道來壓他,讓他不得不低頭。
若是當年的他,或許還會看在哈桑是族長的份上退讓幾步,亦或是看在師父和哈桑是兄弟的麵子上禮讓三分,但臨時不同樣往日,在他當年離開羯拓族時,他的那顆護族之心就已經失去了熱度,對羯拓族他現在雖沒有厭惡痛恨,卻有疏遠。
龍湛麵色冷肅的看著哈桑,毫無畏懼的盯著哈桑那雙威嚴儘顯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族長莫要忘了,師父當年會變成那個樣子,是拜誰所賜,現在師父不在了,族長打著我師父的名義拿孝道來壓我,不覺得可笑嗎?”
對上他的目光,在他的眼眸中像是看到了什麼洪水猛獸,哈桑眸子一縮,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況且,沒有我師父,你能安安穩穩的坐上族長的位子?”龍湛強忍著的怒氣隱隱散發出來,顯得他不易近人,“族長應該記得,是誰踩著手足親情,坐上了這個位子。”
背上的烈雲刀感覺到了主人的怒意,震動著發出鳴響,仿佛等待著刀刃出鞘及斬。
哈桑被他這幾句話問的啞口無言,杵著象征族長的手杖站在原地,威嚴儘顯中透著無奈和愧疚,他慢慢抬眼看龍湛,語氣較之方才弱了幾分:“我知你心中有怨,那件事確實也是我做的不對,我愧對你師父,羯拓族也愧對您們師徒三人。”
龍湛靜靜的看著他,不言語。
見他麵色無波,看不出是喜是怒,哈桑閉上眼睛又睜開,繼續說下去:“但就算你再怎麼怨恨我,對羯拓族再怎麼不存好感,你也是羯拓族的大祭司,是為守護羯拓一族而降生,畢生都要守族人安寧,這是你的職責,到死也脫離不開的責任。”
這句話無意勾起了師父臨終前拉著他的手對他最後囑咐的話,他當時答應了,他也背著這個每一任大祭司的職業,走上了師父的路,可羯拓族對他師父和他所做的一切,讓他在這條路上越加偏離,直到離開羯拓族,走出雅格拉沙漠。
他並沒有忘記自己身上的責任,但他接受不了羯拓族對他們的所作所為,他也不知所措,所以他在選擇一種懦弱的法子逃避這個問題。
從回憶裡回過神,想起這次回來的兩個主要目的,龍湛降下了心中的怒意,道:“禁地那邊如何了?”
哈桑瞥了裴玄陵一眼,眼神彆有深意,但礙於龍湛在這裡,他隻能簡短的道:“自幾個月前就開始不太平了,裡麵的法陣陣紋逐漸變得暗淡,壓製不住裡麵的東西,時常有臟東西從裡麵竄出來,鬨得族裡不安生。”
裴玄陵在旁聽著,自然看的出這個哈桑是防著他的。
聞言,龍湛皺眉道:“今日夜色已深,明日我去看看。”
哈桑知道他這是同意了,目中一亮,連忙讓開路,道:“大祭司一路奔波勞碌,這邊請。”
二人在哈桑的帶領下,入了綠洲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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