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百年前不該饒你一命,吾的神罰於你而言還是太輕了。”
男人悅耳的聲音猶如叮咚清響的冰晶,但此時傳到青雀耳朵裡卻猶如地獄的亡命詛咒,讓她自內心深處生出恐懼,無法繼續將鎮定貫徹到底。
神明,是這世間最至高無上的存在,站在了世間頂端的古老神靈,居於天道之下最強大的存在,一切生靈在他們眼底渺小如塵,會由心而生敬畏恐懼之情。
青雀雖是曾經羽族神鳥孔雀和青鸞混血,身上有些許神血,在妖物裡算是領頭的佼佼者之一,但在真正的神隻麵前,她這點神血根本不夠看,依舊隻有低頭的份。
更何況她所屬的青鸞一族方,魔神大戰時背叛了南明羽神投靠了黑蛟,幫著黑蛟助紂為虐,那點所剩無幾的神性早就被天道所否認,她現在就是個混血大妖。
青雀道:“不可能,你不是早就在神殿的萬象冰中沉睡了嗎?我明明親耳聽到丹溯說的!”
寒淵道:“哦,你的膽子不小,都背叛了羽族,居然還敢在丹溯那裡藏了探子,儘然對本尊的事情知道的這麼清楚。”
不小心說漏嘴,青雀神色一慌,往後退兩步。
寒淵危險的慢聲道:“也罷,許久未拜訪羽神了,下次登門時本尊有必要提醒一下他,讓他給羽族換換血。”
世間神明執掌一方領域,最忌憚的就是相互窺探,即便有的不懷好意,但這麼明目張膽的窺伺神明,足矣讓神明降下神罰。
青雀直勾勾的盯著寒淵,語氣顫抖且尖銳的道:“我不信,你已經沉睡,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這一定是傀儡,一定是!”
說罷,她嗓子裡發出刺耳的尖叫,猛的朝寒淵撲去,纖纖玉手立刻變成嶙峋鋒利的利爪,衝寒淵的胸口抓如,似是要將這具傀儡的靈心剜出來,讓其潰不成軍。
可惜,真正的傀儡在裴玄陵身上,此刻站在她麵前的人是本尊。
不出所料,青雀的利爪在即將碰到寒淵胸膛時便止步不前,寒氣順著她的爪尖迅速往上爬,瞬移間將她整條手臂凍住。
她想把手臂收回,卻發現無論如何都動不了,整個人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寒淵微微俯身,伸手在她凍住的手臂上輕輕一談,被凍住的手臂立馬碎裂成冰渣,洋洋灑灑落了一地。
“如果你不想也變成冰渣,本尊勸你最好識趣點,問什麼答什麼,彆耗費本尊的耐心。”
青雀緊緊咬住嘴唇,此刻的她仿佛置身於冰窟之中,想要鑿開口子逃出,可自己也慢慢裂開。
裴玄陵就這麼站在一邊,穿過寒氣看著寒淵,寒淵身長玉立,背影顯得格外涼薄。
寒淵麵上不為所動,冷若冰霜的眼神讓人感受不到絲毫溫度:“是鬱朧讓你收集鎮壓在封印陣裡的魔物的?”
青雀倏然抬頭,直接撞上寒淵藍色的眸子,那雙眼睛仿佛能凍結一切,讓她整顆心都在慢慢結冰,她緊緊箍緊胸口,倔強道:“你彆想從我嘴裡撬出任何關於尊上的事,休想!”
寒淵不以為意,直起身來,慢慢的往後退了退,波瀾不驚的道:“你不說也可以……”
話音未落,她的一條被冰凍住的腿應聲而碎裂成冰晶,巨大的疼痛襲來,青雀喉嚨裡發出刺破耳膜的尖叫,令一旁的裴玄陵不禁皺眉,特彆想捂住耳朵。
寒淵慢悠悠的補全沒說完的話:“就是不知道你有幾條命和本尊嘴硬到最後。”
巨大的疼痛讓青雀渾身冷汗直冒,疼的差點昏死過去,但她還是緊緊咬住泛白的嘴唇,死都不肯開口的樣子。
寒淵眸子微斂,眼中的冷意越發重,裴玄陵見他這神情,便知道他的耐心宣布告罄了,默默的又挪了挪步子,站的遠些——他已經約莫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
果不其然,在他剛站定,那邊的青雀又發出殺豬般的尖叫聲,原因無他,她的另一條腿斷被冰斬斷了,鮮血在她身下積了一灘。
斷了雙腿的青雀在地上疼的打滾,鮮血染紅了她青色的羽衣,讓她再添幾分狼狽,之前盛氣淩人的模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不說,本尊就拿你沒辦法了?”
說著,寒淵手裡出現一根鋒利的冰錐,他手指微動,冰錐“嗖”的刺穿青雀鎖骨,清脆的骨裂聲響徹大殿。
神龕前的陳珀被嚇的肩膀一抖,煞有其事的摸了摸鎖骨處,仿佛被刺穿的人是他:“我以後見著寒前輩一定繞道走,就算沒道繞,飛簷走壁我也不要挨著他!”
太嚇人了!
魏子青用手肘杠他,調侃道:“喲,你不是膽子大得很,現在知道害怕了?”
陳珀道:“開玩笑,就寒前輩現在露的這一手,你敢說你不怕?是個人見了都會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