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淵見洛芷卿沒有任何抵觸的意思，便看向掌櫃笑了笑：“無妨，多謝掌櫃。”
夜晚。
屋內點著微弱的燭光，兩人睡在同一張床上。
洛芷卿抬起手，輕輕摸著楚淵的斷臂處。
觸碰到那處空空蕩蕩的袖口時，她的手指微微顫抖。
無論見到、摸到多少次，她還是會喚起心中對楚淵的愧疚。
楚淵察覺到洛芷卿的情緒，翻過身來，與她四目相對。
他用殘餘的右手撫著洛芷卿的臉頰。
“還在自責嗎？師尊，這不是你的錯。”
“況且到了返虛期，我就能夠斷臂重生了。”
“到時候......師尊，我想用雙手擁抱你。”
楚淵的話讓洛芷卿眼眶發酸，她把頭埋入楚淵懷中，感受對方的溫度。
楚淵微微一笑，掖上被子，反手摟過洛芷卿。
洛芷卿的顫抖停止，她緩緩擁抱。
楚淵眸中閃過一絲愧色。
此乃謊言。
他許下了空頭支票。
他不會有突破到返虛期的那天，隻會在空無一人的荒野垂垂老矣，獨自死去。
但那些都無所謂。
至少師尊現在越來越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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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適應這個世界。
等她足夠獨立的時候。
等她能夠沒有我的時候。
那我便悄然離去。
修士的生命很長。
短暫的悲傷會被時間埋葬。
如同埋葬我的塵土。
很快就會長出新芽。
仿佛沒有離彆存在過。
未日又是新的重逢。
......
在楚淵懷裡依偎許久。
洛芷卿抬眸，眼前的男人似乎已經睡去。
她一寸寸撫摸他的臉，感受他的存在。
雖然從前發生了許多令人心痛的事。
但現在她得到了來之不易的幸福。
如果這樣的現狀能一直維持下去就好了。
永遠如此。
為此......她願意付出一切作為代價。
......
【然而，好景不長】
【平靜的日子在一次意外中戛然而止】
【某天夜晚，你正在翻閱洛芷卿新購來的古籍時，忽然臉色慘白，喉間湧上一股腥甜，“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灑在書頁之上】
【人類難以承受的恐怖劇痛讓你從椅子上跌落，癱倒在地，動彈不得】
【你沒料到，這一次境界跌落的時候，竟然還會伴隨這麼強大的反噬，以至於你無法忍住】
【你心中冰涼，自己失策了】
“楚淵！”
洛芷卿大驚，快步上前扶住楚淵，看著他蒼白的麵容，手足無措。
楚淵閉目調整片刻，勉強穩住氣息。
洛芷卿探查楚淵體內的情況，發現他靈力紊亂不堪，境界竟從元嬰後期跌落至元嬰中期。
他抬頭看向洛芷卿，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隱瞞什麼，但終究沒有逃過洛芷卿的眼睛。
“楚淵......你的修為......”
“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洛芷卿聲音顫抖，神情悲痛，緊緊抓住楚淵的手。
由於兩人相處已久，對對方都有很深了解。
楚淵一開始顧左右而言他，卻讓洛芷卿越來越惶恐，不得安心。
眼見隱瞞沒有效果，在洛芷卿的不斷詢問之下，楚淵終於迫不得已放棄自己原先的計劃，道明了真相。
楚淵目光複雜，猶豫許久，最終深吸一口氣，抬眼直視洛芷卿：
“對不起，師尊，其實......我之前騙了你。”
“我的生命本源已經徹底毀了。境界隻會不斷下跌，隕落......也隻是時間問題。”
洛芷卿愣住了，耳邊嗡嗡作響，眼前的楚淵仿佛離她越來越遠，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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