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楚淵到現在為止似乎都沒有展現出被靶向病毒影響的狀況。
難道說，甚至連病毒都對他不起效？
一向沉穩冷靜的徐冠升癱坐在椅子上。
......
車子在夜色中疾馳，輪胎碾過破碎的柏油路，發出低沉的轟鳴聲。
夜風從敞開的車窗灌入，拂過車內每個人的臉頰，帶來短暫的自由感。
徹底擺脫庇護所的圍追堵截，車廂裡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
楚淵單手搭在方向盤上，猩紅的瞳孔映著公路兩旁不斷倒退的昏暗景色，指節隨著節奏輕輕叩擊著方向盤，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他隨意地瞥了眼副駕駛。
虞長璃靠著椅背，似乎終於放鬆下來。
“現在，可以告訴我——”楚淵的聲音響起，打破沉默，“情況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了嗎？”
虞長璃點了點頭。
她垂下眼簾，緩緩開口，把自己在庇護所裡所經曆的一切，一字不落地告訴了楚淵。
她說到自己最初對楚淵的誤解，說到她是如何一點點習慣庇護所的生活，說道楊帆已死的真相被揭開，說到她在地下室裡發現了那些被隱藏的信件和物品......
她的聲音在黑夜裡輕輕回蕩，像是要把這段時間裡所有壓抑的情緒都傾訴出來。
不知不覺間，淚水已經滿溢了她的眼眶。聲音微微顫抖，情緒有些難以自抑。
“喪屍叔叔......他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你。”她低聲說道，緊緊攥著拳頭，“他們一直在研究你的基因，想要找到控製你的方法，他們......甚至早就為你準備好了病毒。”
楚淵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頓。
他眼底掠過一絲晦暗不明的情緒。
他沒想到，自己一直以為的“放手”，換來的竟然是虞長璃在庇護所裡獨自承受著這一切。
“......原來是這樣。”楚淵低低地歎了口氣，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心底生出一股說不清的愧疚和心疼。
他以為，自己足夠理解虞長璃，足夠尊重她的選擇，才會讓她留在庇護所，以為那是她想要的歸宿。
她明明......是更想待在他身邊的吧？
是他誤會了她，是他沒有察覺到她真正的心意，才會讓她在庇護所承受這麼多委屈與痛苦。
楚淵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骨節泛白。
話又說回來。
他和楊帆相識十多年，自認為早已經看透楊帆的品格，所以才放心把虞長璃暫時交給楊帆和周曦一家照顧——對於他而言，楊帆一家就像是老友一樣。
卻沒料到，居然會有楊帆本人直接被替換掉的這種情況。
對方是楊帆當初的隊員，也是專門的臥底，長期與楊帆相處，熟悉楊帆的各種行為習慣，且偽裝技術高超，完全不露出破綻。
這才會騙到他。
真是處心積慮......
還好虞長璃最後沒有事，不然他真是追悔莫及了。
自己當初察覺到的不安，果然是正確的。
忽然間，楚淵想到了一處違和的地方，轉頭問周曦：
“周曦。”他微微一頓，“我當時在庇護所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向我求救？”
楚淵指的是他第一次到庇護所的時候。
周曦自然是明白。
她沉默了一瞬，才緩緩道：“因為......當時茜茜並不在家。”
“不在家？”
周曦點頭，抿了抿唇，緩緩開口：“那時候，茜茜其實正在被挾持在另外一個地方。”
“我向你求救......茜茜就會有生命危險。”
她深深地低下頭，聲音有些沙啞：“我不敢拿自己女兒的性命來賭。真的對不起......”
車廂裡，陷入一片沉寂。
虞長璃眼神複雜看著周曦。
這些年來，周周姐想必也承受了很多的壓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