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淵猜到了會這樣發展。
果不其然。
片刻之後，紗夜緩緩轉頭，望向遠方。
她的目光越過層層房脊，落在仍然彌漫硝煙氣息的殘垣廢墟間。
日光斜斜照在她的側臉上，給她金黃色的眼眸鑲上一層唯美的金邊。
似是醞釀良久，紗夜終於娓娓道來：
“主人您應該知道......我小時候是奴隸。”
她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
“被賣給一個殺手組織，用作暗殺者培養。”
“但在那之前，我隻是塞伊爾族一個普通的小女孩。”
“生活在一顆中型行星，父母是學者。”
“我們的星球不算富饒，但有文化、有秩序，也有和平。”
“直到有一天——變故發生。”
“噩夢來了。”
“那群......源甲和艦船上印著紅色骷髏徽章的星際海盜。”
“掠奪、屠殺。”
“然後是毀滅。”
她麵無表情、輕描淡寫地說著，可每一個字都殘酷得像是割開皮肉的利刃。
“我親眼看著父母被火焰吞沒，看著我們星球的文明走向滅亡。”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今天的紅骷海盜團。”
紗夜麵上依舊一如既往的平靜。
可楚淵卻看到，那雙握在膝頭的手，卻不自覺地微微攥緊。
那是一種克製。
她的痛苦被緊緊鎖在內心最深處，卻無法用發泄的方式表達出來。
因為她已經缺失了情感的表達能力。
楚淵沉默片刻，伸出手，將自己的掌心覆蓋在她的手背上。
掌心的溫度緩緩傳遞過去，溫暖而恒定。
紗夜緊繃的指節逐漸鬆開。
“......你恨他們嗎？”楚淵輕聲問。
紗夜靜了片刻，吐出一個字：
“恨。”
“他們是毀滅我家鄉的仇人。”
——但是，如果沒有他們，我也不會遇到主人。
“既然如此......”
楚淵看著她，“那我來幫你複仇吧。”
紗夜怔了一瞬，轉頭望向他。
猶豫片刻，她說道：
“可是，這與主人無關......”
“但與你有關。與你有關就是與我有關。”楚淵輕笑，“你忘了麼？我們是‘夥伴’。”
“而且......”
楚淵抬眸往天際望去，仿佛那裡有見不到的敵人。
“今天的襲擊，很明顯是衝著我來的。”
“我是他們襲擊的目標。”
“紅骷海盜團不可能臨時起意做這種事，一定有某個巨大的勢力在背後指使。”
“——見不得我發展下去的勢力。”
“今天的事情不可能就這麼算了，況且對方日後肯定還會繼續針對我。”
“我要把那個人——或者那些人，從黑暗裡揪出來。”
“為此，我必然要和紅骷海盜團對上。”
他頓了頓，偏頭看她：
“所以你看。”
“你的煩惱就是我的煩惱，你的目標就是我的目標。”
“我們......相當於是命運共同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