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脆響,石破天驚;
是蕭麗華失神間,碰倒了石案上那盞盛放著搗藥玉杵的白玉碗;
玉碗摔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碎片和未搗完的靈草殘渣濺得到處都是;
這突兀的碎裂聲,如同一個開關,徹底引爆了蕭麗華壓抑了三年,如同火山般洶湧的情感;
“江……江辰哥哥……?”
一個極其微弱,帶著劇烈顫抖,仿佛夢囈般的聲音,從她蒼白的唇間艱難地擠出,每一個字音都抖得不成樣子;
是她眼花了嗎?
是這幽深潭底的孤寂讓她產生了幻覺嗎?
還是……還是那無數次在絕望邊緣支撐著她的渺茫希望,終於……終於照進了現實?
她死死地盯著他,眼睛一眨也不敢眨,仿佛怕眼前的景象會像泡沫一樣消失;
淚水,毫無征兆地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洶湧地從她瞪大的眼眶中滾落;
起初是無聲的奔流,順著她蒼白瘦削的臉頰瘋狂滑下,滴落在冰冷的石地上,洇開深色的水痕;
隨即,一聲壓抑到極致、仿佛從靈魂最深處撕裂開來的嗚咽,衝破了喉嚨的封鎖;那不是嚎啕大哭,而是一種極致的悲慟與狂喜交織、最終衝破了一切理智堤壩的崩潰;
“嗚……哇——!”
蕭麗華像是被瞬間抽走了全身的骨頭,雙腿一軟,整個人如同狂風中的落葉般向前撲倒;
但她沒有摔在地上,而是用儘全身殘存的力氣,踉蹌著,不顧一切地撲向那個身影!
她重重地撞進了江辰的懷裡,冰冷的手指死死地攥住了他赤裸的手臂,指甲甚至因用力而深深陷入那溫熱的肌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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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燙的淚水瞬間浸濕了江辰的胸膛;
“江辰哥哥!真的是你!是你回來了,回來了!”
她將臉深深埋在他的胸口,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音破碎不堪,混合著濃重的鼻音和無法抑製的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儘了畢生的力氣;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我……我好怕……好怕再也……再也……”
後麵的話語被洶湧的淚水徹底淹沒,隻剩下斷斷續續的、肝腸寸斷的嗚咽;
她的身體在他懷中劇烈地顫抖著,仿佛要將這三年的擔憂、恐懼、孤寂、堅持和此刻失而複得的狂喜,全部通過這崩潰的哭泣宣泄出來;
江辰的身體僵硬了一瞬;
胸前傳來的滾燙濕意和懷中人兒那劇烈的、仿佛靈魂都在震顫地哭泣,帶著巨大的衝擊力撞入他剛剛複蘇的心神;
那沙啞破碎的哭喊,每一個音節都像重錘敲打在他心上;
他緩緩的、有些生澀地抬起手臂,遲疑了一下,最終帶著一種久違的、小心翼翼的溫柔,輕輕的、堅定地環抱住了懷中這具因極度激動而顫抖不止的嬌軀;
他的下巴輕輕抵在她散發著幽香的發頂,感受著那真實的、溫熱的觸感;
喉嚨裡那乾澀的阻滯感似乎被這洶湧的淚水衝刷開了一些,他嘗試著再次開口,聲音依舊沙啞,卻已清晰了許多,帶著一種恍如隔世的低沉與溫柔:
“麗華……是我,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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