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仆射臉頰微微泛紅,輕嗔道:“少自作多情,我不過是隨口一問,這聽潮亭沒了你,還清淨些!”
“你早些離開北涼,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能逃脫你的魔掌,我巴之不得呢。”
韓子霖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擺手:“行行行,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過話說回來,等我走後,你可彆太想我,要是想得吃不下飯,看不完書,那可就罪過了。”
“說不定啊,你以後名揚天下,彆人問起你這絕世武功哪兒學的,你就說在這聽潮亭。”
“還因為一個叫韓子霖的家夥走了,黯然神傷,無心練武,結果武功大打折扣,那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南宮仆射又氣又笑,作勢要打他:“你這家夥,就會胡說八道,看我不收拾你!”
韓子霖靈活地躲到薑泥身後,探出頭來繼續說:“喲,還生氣了?我這是提前幫你適應沒有我的日子,省得我走了之後,你一蹶不振。”
“你想想,以後沒人在你耳邊嘮叨,沒人給你帶好吃的,你就偷著哭吧!”
南宮仆射雙手抱胸,冷哼一聲:“我會稀罕你的東西?你走了,我耳根子還清淨,看書也能更快些!”
韓子霖眨眨眼:“那可不一定,到時候你就知道我的好了。”
“說不定啊,你會天天盼著我回來,然後站在這聽潮亭門口,望眼欲穿,就像那深閨怨婦似的……”
“你還說!”南宮仆射終於忍不住,一個箭步衝上前。
韓子霖則繞著桌子跑,兩人你追我趕,薑泥在一旁看著,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而薑泥那銀鈴般的笑聲宛如一陣清風,瞬間打破了南宮仆射與韓子霖之間的嬉鬨氛圍。
南宮仆射的動作猛地一僵,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腦海中如一道閃電劃過,意識到此處並非隻有他們二人。
回想起自己剛剛被韓子霖那幾句俏皮話逗得又是嗔怒又是追逐的模樣,仿若一個毫無城府的孩子。
全然沒了平日的清冷矜持,她隻覺一股熱意從脖頸迅速蔓延至整個臉頰,燙得厲害。
此刻,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或者乾脆一頭撞上這聽潮亭的牆壁,也好結束這令人窘迫至極的尷尬局麵。
輕咳了兩聲,南宮仆射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伸展了一下身子,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蓮步輕移,緩緩回到原位,動作舒緩沉穩,仿佛剛剛的失態隻是一場幻覺。
隨即,她拿起酒壺,不緊不慢地倒了三杯酒。
倒完酒,南宮仆射抬眸看向與韓子霖一同前來的女子。
她目光平和卻又帶著一絲淡淡的好奇,輕聲問道:“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薑泥見這位美麗的姐姐詢問自己,微微欠身行了一禮。
她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連忙回應道:“你叫我薑泥就好。”
南宮仆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輕輕遞了一碗酒給薑泥,柔聲道:“薑泥妹妹,嘗嘗這酒。”
薑泥看著眼前這滿滿一碗酒,濃鬱的酒香撲鼻而來,心中不禁有些犯怵。
她平日裡極少飲酒,如此分量的酒,對她來說無疑是一項艱巨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