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最外圍,白家村。
戰鬥的硝煙還未完全散去,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
白家村的村民們舉著火把,將戰場照得通明,眾人開始清理戰後的殘局。
臨時搭建的醫療點內,受傷的民兵橫七豎八地躺在簡易的草席上。
村裡略通醫術的老者眉頭緊鎖,布滿皺紋的手熟練而又略顯顫抖地為傷者處理傷口。
草藥的清香與鮮血的腥味混雜在一起,在狹小的空間裡彌漫開來。
陳禹澤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錢瑞,帶人去檢查一下四周,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順便清點一下戰利品。”
陳禹澤對著身旁的錢瑞吩咐道。
錢瑞點頭應下,帶著一隊人朝著黑暗中走去。
不一會兒,他們推著幾輛裝滿物資的推車回來了,車上堆滿了山賊們搶奪來的糧食、兵器,還有一些金銀細軟。
“這些東西應該是他們之前搶來的,還有不少好東西。”錢瑞說道。
陳禹澤沉思片刻,眼神在物資上一一掃過:“把糧食分給村民,補充一下消耗。
兵器留著,以後用得上。至於金銀,先存起來,說不定以後能派上大用場。”
眾人紛紛點頭,開始忙碌起來,搬運的吆喝聲在空曠的村子裡回蕩。
陳禹澤緩緩蹲下身子,凝視著王二麻子的屍體。那張扭曲的臉上還凝固著驚恐的表情,仿佛臨死前經曆了巨大的恐懼。
“這人我見過,但是想不起來了。”他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困惑。突然,他頓住,猛地看向錢瑞道,“你有印象嗎?”
錢瑞蹲下來,仔細辨認了一會兒,眉頭越皺越緊:“你沒看錯,我們確實見過他,就是在上次安置王家村的人的時候碰到過的。”
話音未落,孫裕突然攥緊了拳頭,關節捏得發白:“會不會是上次王家村來借農具的人?
當時我們清點物資時,他帶著幾個人一直在倉庫外圍轉悠。”
陳禹澤眼神瞬間變得冰冷:“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死了活該。”
錢瑞:“我們最好去王家村確認一下。彆冤枉了人。”
眾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朝王家村趕去。
此時天色漸亮,村口老槐樹下,幾個早起的老漢正圍坐閒聊。
然而,當看到陳禹澤等人扛著王二麻子的屍體走來時,其中一人突然手一抖,“這不是王癩子嗎?”
一個豁牙老漢顫巍巍地站起來,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屍體,臉上的皺紋因恐懼與憤怒而扭曲:“他半月前說要去投奔山狼寨,還說要讓王家村跟著吃香喝辣......
我當時以為他是說笑,沒想到他居然真就這麼做了!”
更多村民聞聲圍攏,七嘴八舌的議論聲瞬間炸開。
在這嘈雜的聲音裡,陳禹澤一點點拚湊出完整的畫麵。
原來,王二麻子本名王賴,是王家村有名的潑皮。
前些日子,他在書院外圍鬼鬼祟祟地遊蕩時,偷聽到穿越者們談論開墾農田的計劃。
當晚,他便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揣著偷畫的地形圖摸進了山狼寨,妄圖以此換取榮華富貴。
“這孽障!”王賴的老母親哭喊著撲到屍體上,渾濁的淚水不停地流淌,打濕了王賴早已冰冷的衣襟,“他總說要發大財,上個月還偷了家裡為數不多的錢財......”
這時王家村村長突然扯住陳禹澤的衣角,布滿老繭的手劇烈顫抖,眼神中滿是哀求,“求求你們,千萬彆因此遷怒王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