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禹澤聽柳茵說得興起,語氣裡帶著幾分探究:“那小柳有什麼打算呢?可否跟我們細細說說?”
柳茵輕笑道:“容我賣個關子。
這事兒眼下說出來就少了幾分意思,等到我們的使臣踏上楚國的土地,你們自然會明白其中的門道。”
眾人雖心癢難耐,不過既然柳茵有自己的想法,便都點了點頭,沒再追問。
柳茵的話音剛落,夏瑤便按捺不住興奮立刻起身:“造勢一事,就由我陳郡來牽頭如何?
正好前些日子收攏了不少遊方的說書人,這些人走南闖北,最懂如何把故事講得讓人信服。
讓他們帶著新編的話本往各郡集市上一走,茶館裡、酒肆中,逢人便講,不出半月,保管天下人都知道咱們夏國要有位天命所歸的小王了!
等夏國境內傳遍了,再讓商隊把消息往周邊國家帶,一層一層往外鋪。”
葉錦璃聞言挑了挑眉:“光靠說書人怕是不夠吧?
各國之間關卡重重,對境外消息查得極嚴,尋常百姓哪能輕易聽到這些?
而且說書人的話,傳到彆國未必有人當真。”
“這你就不懂了。”
夏瑤自信道,“我們夏國的商品可是硬通貨,絲綢、瓷器,哪樣不是各國貴族追捧的?
到時候我讓人畫了百十來張帛畫,上麵是祥雲繞著繈褓嬰兒的模樣,旁邊題著‘夏國天選之子在雲台山脈降世,夏國將接回他們的王’。
讓商隊在賣商品的時候,把這些帛畫往城牆、集市上一貼,買東西的人順便問一句,商隊的人再添油加醋說幾句,到時候整個東大陸想不知道都不行了!”
柳茵點頭附和,聲音裡帶著幾分狡黠:“還得有我們夏國的官方認證!這樣能讓事情更具真實感!”
葉錦璃頷首:“那麼官方證明,就由我魏郡來做了!
我會讓郡裡的人開個昭告大會,再蓋上魏郡的官印,昭告四方,坐實這件事情,讓這事更像那麼回事。”
陳禹澤看向柳茵:“那麼使臣找誰?這可是關鍵,得是個能鎮得住場麵的。”
柳茵想了一會兒,慢悠悠道:“使臣那邊我已經有想法了,就由我蔡郡來吧!
使臣可以從我那邊的死士裡麵挑選,要能言善辯,還得有膽識,人不要多,有一個人過去就行。
到時候直接按計劃行事,保準出不了岔子。”
安靜有些好奇地湊上前來:“柳姐,真的不能透露一點嗎?
我這心裡跟貓抓似的,實在好奇得緊!到底是啥計劃啊?真不能和我說說嘛?”
柳茵笑了笑:“急什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保證讓你大開眼界,又在情理之中。”
陳禹澤見大家已經聊得差不多了,於是拍了拍手:“行,既然計劃都說定了,那麼大家各司其職,忙活起來吧。散會。”
隨著他話音落下,眼前的全息投影如同水波般漾開,隨即消失無蹤。
三日後,夏國境內的茶樓酒肆裡果然熱鬨得不同往常。
說書人往台上一坐,“啪”地一拍醒木,清了清嗓子便講起“靈童降世”的故事:“話說那孩子出生時,天上突然落下七彩霞光。
把整個雲台山脈照得跟仙境似的,那啼哭聲響徹十裡地,連地裡的蟲豸都從土裡鑽出來,朝著嬰兒所在的方向朝拜。
那場麵,嘖嘖,真是聞所未聞!”
底下聽客聽得入了迷,時不時發出一陣驚歎。
孩童們更是在街頭巷尾唱著新編的童謠,“金鱗子,入夏土,四海水,歸一處”的歌聲此起彼伏。
他們手裡還攥著畫著嬰兒的粗紙,你追我趕地跑著,把消息帶到了每一個角落。
不出五日,這些消息便像長了翅膀似的,飛過夏國邊境,傳到了周邊各國的都城。
茶館裡的商人、驛站裡的信使,都在議論這樁奇事。
等到消息傳播得差不多之後。
孫裕和葉錦璃立刻調兵五萬,駐守在陳楚邊境的藍河沿岸,營帳連綿數裡,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一派嚴陣以待的模樣,以備不時之需。
而楚國王宮內,楚王正對著案幾上的奏報緊鎖眉頭。
案幾上擺著幾張從城牆揭下來的帛畫,上麵祥雲繚繞的嬰兒畫像格外刺眼!
旁邊還放著密探抄來的童謠,字跡潦草卻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勢頭。
他剛要讓人去召大臣議事,殿外忽然傳來侍衛的通報:“啟稟大王,夏國派了使臣求見,還帶了國書,說要親自呈送大王。”
“讓他進來吧。”楚王放下手中的奏報,心裡暗自琢磨:這夏國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夏國使臣李自捧著一個精致的錦盒,緩步走進大殿,身姿挺拔,臉上不見絲毫局促。
楚王抬眼打量著他,語氣平淡地問道:“夏國這次派你過來,有何貴乾啊?”
李自正準備躬身回話,殿外突然又傳來侍衛的聲音:“啟稟大王,虞國使臣求見,說有要事稟報。”
李自聞言,回頭看了一眼殿門口匆匆走來的虞國使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