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雙方劍拔弩張,連呼吸都帶著兵刃寒氣之時,黑棋的目光驟然冷了下來。
他的視線死死鎖在不遠處——那裡,李默正抱著韓王冰冷的屍體,肩膀劇烈顫抖,哭聲斷斷續續飄過來。
“韓國使者,又勾連夏國……要不是他我早乾掉韓王了!”
黑棋喉間低低滾出一句,“留著他,遲早是禍患。”
話音未落,他右手猛地從背後抽出長弓,弓身弧度淩厲,左手又飛快從箭囊裡撚出一支雕翎箭,箭羽上還沾著晨起的霜氣。
隻聽“哢”的一聲輕響,弓弦已拉滿如滿月,箭頭寒光灼灼,直直對準了沉浸在悲痛裡、毫無防備的李默。
“嗖——”箭矢破空的銳嘯瞬間撕裂了邊境的死寂,帶著一往無前的力道,朝著李默的後心疾射而去。
李默此刻正伏在韓王的屍體上,淚水模糊了視線,連韓王鎧甲上的裂痕都看得不真切,哪裡能察覺身後致命的殺機?
眼看箭矢就要穿透他的鎧甲,站在葉錦璃身側的副將趙峰瞳孔驟縮,來不及多想,他猛地抽出腰間的佩刀,雙腳在地麵上重重一蹬,身體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鐺!”
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在空曠的邊境上響起。
趙峰手中的佩刀精準地磕在箭杆上,巨大的力道讓箭矢瞬間偏離方向,斜著釘進不遠處的泥土裡,箭尾還在微微顫動。
化解危機後,趙峰沒有絲毫停頓,他一把抓住李默的後衣領,手臂微微用力,便將李默整個人提了起來。
李默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將自己往外推,腳下一個踉蹌,直接跌出了兩軍對峙的範圍。
“李使者,此地危險,還請退到安全之處!”
趙峰的聲音沉穩有力,隨後他轉身回到葉錦璃身邊,手中佩刀一橫,目光銳利地看向黑棋,“黑棋將軍,兩軍對壘,卻偷襲我方使者,未免太過卑劣!”
黑棋看著被救下的李默,眉頭微微皺起,手中的長弓緩緩放下。
他本想借機除掉李默,卻沒想到葉錦璃的副將反應這麼快。
不過他也沒過多糾纏,隻是勒緊馬繩,目光掃過對麵的夏國軍隊,冷聲道:“葉將軍,今日之事,本是我虞國與韓國的恩怨,夏國無故插手,莫非是想與我虞國為敵?”
葉錦璃端坐於戰馬之上,身上的銀色鎧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她微微抬手,身後的三萬魏郡軍瞬間挺直身軀,手中的兵器齊齊舉起,發出整齊劃一的聲響,氣勢逼人。
“黑棋將軍,韓王昭已逃到我夏國邊境,按我夏國律法,邊境之內,不容他國隨意動武。
更何況,如今韓王已死,韓國群龍無首,我夏國這麼做,不過是為了穩定邊境局勢,哪來的插手一說?”
話音剛落,黑棋身後的三萬虞軍便發出一陣騷動。
士兵們紛紛舉起手中的長槍,眼中滿是戰意,而天空中的三十架熱氣球也開始緩緩移動,吊籃裡的士兵把炸藥包搬到邊緣,隨時準備投擲。
地麵上,數隊虞軍士兵嚴陣以待,隻要黑棋一聲令下,就準備衝鋒一舉拿下這囂張的將領。
葉錦璃將這一切看在眼裡,臉上卻沒有絲毫懼色。
她抬手示意身後的士兵稍安勿躁,隨後目光落在天空中的熱氣球上,聲音裡帶著幾分笑意:“黑棋將軍,你以為就憑這些熱氣球和炸藥包,就能占據上風嗎?
實不相瞞,我早在救援韓國的時候,就見過這東西了——而且你們虞國的秦烈將軍,之前也敗在我手裡過。”
這話一出,虞軍內部瞬間掀起軒然大波,士兵們的議論聲更大了:“什麼?秦將軍居然敗在她手裡?”
“就是這個女的?秦將軍可是我們虞國的猛將啊!”“不會是吹牛吧?她看著也沒多厲害……”
黑棋臉色一沉,厲聲喝道:“都住口!慌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