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李木兮將最後一段繃帶固定好,輕輕替任雙雙蓋上了一件乾淨的薄毯。
她額上也沁出了細密的汗珠,長長籲出一口氣,聲音帶著疲憊。
“好了!你們倆上來吧!”
朱透飛奔上車,急匆匆的問道。
“怎麼樣?!怎麼樣?!!”
“外傷暫時處理好了,但失血太多,內腑可能也有震蕩,加上靈力透支,需要靜養一陣子了。”
李木兮坐到椅子上,回答道。
“我去給她弄點兒好吃的,補一補。”
朱透轉身便走向廚房。
“笨蛋!她還沒醒呢,怎麼吃東西?明天吧,明天估計差不多了。”
李木兮連忙製止他。
車廂內陷入一片短暫的寂靜,隻有任雙雙微弱卻還算平穩的呼吸聲,以及車窗外偶爾吹過的、帶著硝煙和焦土味道的風。
“主要是我也餓了...”
朱透撓撓頭。
“你們不餓嗎?”
“讓你這麼一說,的確有點兒。”
張小酒回答道。
“想吃點兒啥?酒哥,車上有牛排,我來做點兒?”
“好啊!”
二人一說到食物顯得很興奮,似乎剛才的陰霾已經一掃而光了。
“唉!你倆真是沒心沒肺的...”
李木兮看著瞬間被食物話題轉移注意力的二人,無奈地搖頭歎氣。
她轉身走回任雙雙的床邊,動作輕柔地掖了掖薄毯的邊角,指尖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被繃帶覆蓋的傷口。
朱透貌似興衝衝地打開了冰箱,嘴裡還兀自念叨著。
“酒哥,五分熟怎麼樣?我手藝你放心,保證外焦裡嫩,肉汁豐盈!”
他翻找著冷藏的牛排,塑料包裝發出輕微的窸窣聲,這聲音正好可以掩蓋他偶爾無法抑製的抽泣。
張小酒倚在靠背上,目光卻越過朱透忙碌的身影,落在床鋪上那個安靜蜷縮的人影上。
此時,任雙雙的臉色依舊蒼白如紙,他眼底深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聽到朱透的問話,他才忙不迭的收回視線。
“啊?!你看著弄吧,彆太油膩就行。”
“好...好的...”
朱透的應答有些哽咽。
藍冰和李木兮坐在任雙雙床邊的椅子上,一直關注著她。
李木兮的一隻手虛虛地搭在任雙雙沒有受傷的手腕上,像是在感受她的脈搏,又像是在給她無聲的打氣。
藍冰的視線落在任雙雙纏滿繃帶的後背上,眼神複雜。
既有擔心,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敬佩。
剛才那場驚天動地的對決,那不顧一切榨乾最後一絲力量的決絕,讓她這個旁觀者都感到心驚肉跳。
這時,李木兮默不作聲地拿起一塊乾淨的紗布。
她沾濕了溫水,動作極其輕柔地擦拭著任雙雙額角殘留的汗跡和血汙。
車廂裡一時隻剩下煎肉的滋滋聲、任雙雙微弱卻平穩的呼吸,以及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聲。
後麵,一直到晚上,都沒有遇到新的敵人。
任雙雙狀態很平穩,皺著的眉頭也已經舒展開了。
由於四周的城鎮已經很稀少,高速路上沒什麼車,司機就換成了張小酒。
朱透在她旁邊陪了半天,一路上都在嘟嘟囔囔的叨念著什麼,就跟祈禱似的。
不知怎的,他的絮叨聲聽起來一點兒都不煩人。
車廂在平穩行駛中微微搖晃,車燈刺破前方的黑暗,高速路看起來像一條漆黑的緞帶不斷延伸。
兩側的荒野在飛馳中模糊成了一片。
前方的指示牌顯示,他們正深入人煙愈發稀少的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