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商羊等諸神看了看元凰,又看了看伏羲,想勸說調停,卻又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說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針鋒相對,恐非善事。’有人憂心忡忡,‘他們兩個要是因此內訌,那……’
場麵氣氛很僵硬,隻不過就在很多神聖開始擔憂的時候,出人意料的,伏羲做出了退讓的舉動。
“好了好了,我的語氣可能有些衝,你也彆太生氣……”輕輕歎氣,他雙眼中的爍爍精光黯淡了幾分,變得柔和而內斂,“畢竟,我這也是考慮萬神殿的安全,考慮你的安全。”
“畢竟若是有朝一日生死大戰爆發,你作為殿主首當其衝會受到最大壓力,甚至戰到最後,彆人都有可能活,唯獨你……生機渺茫。”
“我這不是不想你受到傷害嗎?看到我這真誠的眼神沒有?都是為了殿主你的安危著想啊!”
伏羲親自開口,給元凰搭了一個台階,讓她因為被直接駁斥頂撞的情緒有個緩衝的餘地。
不甘不願的“哼”了一聲,少女終究是選擇順著台階走下來,沒有再強著。
當然,她還是要吱兩聲,表明自己的態度——不是一隻輕易就妥協的鳳凰,“僅憑這個,還不夠說服我!”
“行行行,我明白我明白。”伏羲攤了攤手,“事實上剛才我所述說的,隻是第一個原因而已。”
“第二個原因麼,源自我這趟出行的親身經曆,極度凶險,差點就一去不複返了。”
“也正是這個教訓,讓我醒悟到,那看起來很尋常、隨著諸神成長起來後都淪為經驗寶寶的凶獸,它們有成為最大變數的可能!”
歎息之中,他將一件事物取了出來,擺在桌案上。
彆的神聖還好說,表情還沒有太大變化,唯獨是鳳凰,雙眸瞬間倒豎起來,單手一招,那事物便已易主,落在她的手中。
這是一把琴,卻沒有了最初的完整,形體殘破,連琴弦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崩斷了。
伏羲琴!
摩挲著被前後洞穿的琴身,鳳凰的手中有仙火在燃燒,那是涅槃之焰,天上地下獨此一家,包容了生死升華,可讓死物通靈,讓亡者複蘇。
然而此刻,卻收效甚微——儘管那由梧桐靈根一截枝乾煉製成的琴身開始微微閃亮,但幾乎是瞬間,一種毀滅的氣機蔓延,驚悚無比,寒透諸神的骨髓,讓那靈木中內蘊的純靈神聖道韻崩碎,靈光黯淡,消泯於無。
元凰的臉色難看到極致,她凝視著琴身上被徹底洞穿的窟窿、斷裂的琴弦,還有上麵的斑斑血跡……無不是在說明著曾經有過的經曆,琴主負傷,血染天地!
先前伏羲說的一去不複返,少女還當成笑話來聽,但此刻哪裡還會有這樣的想法?
她現在隻有無窮的怒火,和無儘的痛心懊悔,一種凜然殺機開始擴散,根本就無法抑製,“是誰乾的?!”
從誕生到今天之前未曾有過的劇烈情緒充斥心頭,讓少女的雙眸之中都是一片血紅,“告訴我……我去替你複仇!”
這是真的動了殺心殺意,前所未有,超越以往……在這一刻,萬神殿外那些小打小鬨的勢力都不被她放在心中了,隻剩下一個目標——那真正擊傷到伏羲的存在。
‘差一點……差一點我就失去了……’眸光凶戾,‘這片天地,能打他傷他的,隻可以是我……除我之外,誰都不行!’
‘誰做……我殺誰!’
一杆戰矛出現在元凰的手中,赫然是處在瀕臨激發的狀態,一種席卷了天上地下的絕世殺意縱橫肆虐,讓這宮殿中萬事萬物都仿佛走向了永恒的寂滅!
注視著暴走中的鳳凰,伏羲心中莫名的有了一種暖意,似乎是開心,似乎是欣慰……不過看著一些在禁器威壓全麵爆發中瑟瑟發抖的太乙神聖,他不得不開口,阻攔要發飆的少女。
“寧心!靜神!”
話音中帶著玄奇波動,一種法則在蔓延,平複鳳凰心中的怒火,讓她能慢慢從那種情緒中退出來。
先天神聖,早已不為情緒所束縛,但是同樣的,一旦偏執起來,也可怕到極致!
也就是做為當事人的伏羲,否則還真沒有人能勸住元凰……當然,也沒人敢勸。
要是被捅上一矛,那還得了?
“知道你擔心我,我心裡也很感動,但這裡實在不是你發飆暴走的場地啊喂!”伏羲輕歎,卻換來了鳳凰驕傲的昂首,“嗬……”
“擔心你?這這……這怎麼可能?”
“我還不了解你?苟命本事大過天……”心中怒火還在燃燒,眸子卻清明了下來,臉頰上有一抹燦爛紅霞,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彆的情緒所致,“我之所以生氣,是因為我們萬神殿的尊嚴被踐踏了!”
“敢傷我們的副殿主,這是對我萬神殿最赤裸裸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