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睺陷入了沉思，“必須得平衡一下！”
“有了！”他的眸光大盛，“神庭之中，最講派係！最講利益！”
“因為利益的存在，彼此之間早已劃下了一條很深很深隔閡鴻溝……”
“他們現在還能站在一起，萬神殿的威脅功莫大焉。”
“但是，我如果給加強一下隔閡……提升彼此之間利益競爭激烈程度，那會怎麼樣呢？”
“權柄？嗬！權柄！”羅睺冷笑，“權柄這種東西，終歸是有限的……先發者優勢，走在最前麵的，比後麵占的便宜大上太多！”
“一個個掌握根源的壟斷巨頭，除他們之外縱然是大羅，也隻能跟在後麵撿點殘羹剩飯……”
蒼龍掌控了水之權柄，後來者如何與他爭？
隻能委委屈屈的跟在後麵，在水的包羅範圍中選擇下級概念，先天就處在弱勢。
這種弱勢，前期還看不出來——三十伏以下的大羅都無所謂。
但是當到了後期……你很艱難才能走一步，彆人在這段時間走出了十步，還怎麼玩？
沒法玩。
所以羅睺現在想做的，就是為永恒神庭在這些方麵給添一些堵。
為野心勃勃的神聖，創造以下克上、篡奪權柄的機會！
至此，羅睺的整個布局便出來了。
摧毀萬神殿的理念，瓦解這個會有很可怕未來可能的勢力。
與此同時，分裂永恒神庭，讓他們沒辦法撿著萬神殿的屍體而爆發崛起！
“兩個勢力都崩潰，才最符合我的心意啊！”魔主長歎，“而親手毀滅掉這兩個龐然大物，終結扼殺他們的光輝未來……這對我的道路有何等的幫助？”
“我已經迫不及待看到那一天了！”
數十道魔念分化而出，進入了永恒神庭。
甄選目標，交談商議……不知道有多少罪惡的交易在達成。
而麵對這一切，永恒神庭的領袖強者卻一無所知。
不，不能這麼絕對的說。
蒼龍神主要一心鼓搗出龍族，終日忙碌著借用水之權柄於天地之中鐫刻，化玄牝之門為龍門，出入虛實之間，生生開辟出一條化龍蛻變之道！
他對局勢發展一頭霧水，卻是必然的。
但剩下的幾位領袖，總歸還是察覺到什麼微妙不妥。
比如說認真仔細把控時間長河的燭神。
他能感覺到，神庭的未來多出了一種又一種不詳的可能，有崩塌瓦解的隱憂。
燭神擔憂，懷疑是萬神殿亦或者是羅睺的大舉進攻……但是深入思索卻發現並非如此。
詭譎隱秘太多，一點點信息的累積搜集，隻能大致判斷劫數在內不在外。
“劫數在內……”
他想了想，找到女媧，“道友怎麼看？”
“這個……”女媧沉吟，“我也不太懂。”
“你想要讓我找到源頭，這件事情好像不怎麼現實……局勢推演，我不太擅長。”
“不過，你如果說讓我給找個背鍋的？那我很拿手。”少女聳聳肩，“想我們永恒神庭何等強盛霸道？”
“大羅帝君數十位……這樣的勢力有誰能輕易動搖甚至推翻？”
“萬神殿總體算一個，鴻鈞算一個，羅睺算一個！”
“你既然覺得有問題，那源頭多半是來自上述三個……”
“沒辦法，隻有他們有這個能力……否則不管內部出了什麼問題，我們鎮壓下去還不是輕輕鬆鬆？”
“你推演出來的劫數根源是內，但最初始的根本，我想一定是外。”
“外因，引爆了內劫！”女媧握拳，比劃了一下，“直接錘死外因，內劫自當煙消雲散！”
“有道理。”燭神點了點頭，“我們的力量足以鎮壓內部一切，真出現問題，很難說沒有外部推手。”
“但……會是誰呢？”他斟酌著，“會不會是萬神殿？”
“這些年，我們在他們疆域中四處鼓吹神庭理念之好，儘管被打擊還是到處發傳單——什麼神殿扼殺生靈天性，讓虎狼不吃肉改吃素；什麼嚴苛暴政、四處和諧、文字設獄……趕緊退殿保平安，加入到神庭之中。”
“在永恒神庭這裡，看太陰星的影像都更圓了……生靈的天性不被壓抑，有能力有才華就一定可以迅速崛起，成為人上人……”
“我們把萬神殿都快黑得沒法見人了……你說，現在出這麼一檔子事，會不會是他們的報複行動？”
“大有可能！”女媧一臉讚同，隻是隨後眉頭皺起，“不過我琢磨著吧……這一次真的不一定是他們搞事？”
“哦？”
“也有可能是羅睺？”
聽著女媧的說法，燭神疑惑，“你說羅睺……有什麼線索嗎？”
“沒啥線索，所以我才說是有可能。”女媧攤攤手，“我會這麼想，完全是因為直覺。”
“嗯……一個女神的直覺！”
“直覺……好吧。”燭神無言，“這可真是不講道理的說法。”
“其實呢，你思考這些問題，用處並不大。”女媧搖頭，“因為不管對手是誰，我們永恒神庭好像都搞不定？”
“實力排序，我們是最弱的。”
燭神嘴角抽搐，他已經不想說什麼了。
因為實情的確如此。
若要將洪荒的勢力給做一個排行……很顯然，鴻鈞自成一派，名列第一。
羅睺緊跟其後，排行第二。
萬神殿總體加起來，名列第三。
永恒神庭，則是排第一……倒數的。
當然，如果把三清這要做小透明的也給算進去，那神庭就是倒數第二。
但這並不值得開心。
無論怎樣，都擺脫不了他們的尷尬處境。
“我們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提升自己人的實力。”
“多讓幾個心腹手下證道大羅，比什麼都重要。”女媧表情肅然，“真出現了你說的那種劫數動亂，發自內部……隻要我們這些頂峰的強者達成相同意誌，什麼劫數都不足為懼！”
“好吧。”燭神歎息，“那我們的一些步驟該加快了……”
“順便……某個家夥也該從沉迷研究中清醒過來，為我們的大集體擔負一些責任。”
“是極是極。”女媧表示十萬分的讚同和喜聞樂見，“某龍想要轉移財產、另起灶爐，哪裡有這麼簡單、這麼美好的事情呢？”
蒼龍的小動作，從來就沒能瞞過神庭中彆的巨頭。
隻不過，他們開始時候隻是暗搓搓的看著，不表態，不商議。
等快要出結果了……
“雖然我們不像萬神殿那樣，連個人愛好開創一個道統都條條框框的限製上……但有一句話怎麼說？”燭神很感慨的樣子，“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我們該去找蒼龍好好談談，關於神庭之中管轄族群的定義了……”
“正是！”
神庭的兩大巨頭，在此刻達成了默契。
至於蒼龍的意見……重要嗎？不重要嗎？
大不了，所有神庭的大羅帝君一起發動投票決議，顯示出平等嘛！
看一看，是支持誰意見的票更多？
手底下二五仔橫行的蒼龍，必須要在這方麵寫一個大大的“慘”字。
……
“羅睺他終於開竅了……”
從冥河那裡返回的伏羲自語，話音中儘是苦儘甘來的喜悅和感動。
“鬼知道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多久？！”
“千神入殿那一天，我就在等。”
“從混沌返回的時候，我還在等。”
“配合冥河演戲的時候，我還是在等……”
“可算是等來了羅睺你的這一番操作。”
“分化瓦解，階級變革……這對你來說是最好的刀，對我何嘗不是？”
“這個時候，你應該不止斬我們，或許還斬了永恒神庭？”
“應該是的……”伏羲在殿堂中踱步，“要確保陣營力量的均衡，讓我們在對抗消磨中一起滅亡，總不能隻砍一邊，讓另一邊有不戰而勝的機會。”
“然而永恒神庭那邊的梳理和破綻……實在是太多了。”
“而且他們的姿勢擺得那麼好，好到我都手癢，很想要順手砍一刀……”
“可惜，以前我一直得忍著。”
“畢竟，三足鼎立的局麵……就算我能算計出一時的優勢，剩下兩方一達成默契，便都成了無用功。”
“終歸還是我這邊力量不足。”
“但現在……羅睺你出手，親自布局？”
伏羲臉上的笑容很絢爛，“我不推上一把，將神庭給推到無底深坑中，怕是都對不起你的一番心意！”
他要借羅睺的局，來掩護自己的局。
平常時候，彼此互相提防，敵對和友善隨時會變化，誰強大家就削誰。
但是現在，羅睺動心了，也貪心了。
這便是伏羲的機會。
化解針對萬神殿的算計，同時搭一次順風車，去幫永恒神庭挖好葬坑。
等待機會，創造條件，無聲無息中伏羲與羅睺達成了默契的配合，強強聯手，葬下神庭！
——儘管，羅睺並不知情。
他還在自以為得計，有朝一日能夠將神殿神庭一網打儘。
兩個都想要，可能到頭來兩個都不屬於他。
“唉，此行全靠你了。”伏羲輕歎，對著殿堂角落裡的一個生靈開口，“想要在羅睺的布局還有整個永恒神庭的勢力上，成功做到借雞生蛋……隻有你親自出手才可以。”
“這關乎著萬神殿的發展，還有我未來的道途，所以務必要全力以赴。”
“你的要求，便是我貫徹終生的使命。”那生靈走上前，“我會儘所有能力，去分化、去瓦解永恒神庭。”
“畢竟，誰讓我是你的總體生命、蔓延過去現在未來意誌的一部分？”略顯朦朧的形體清晰，神光璀璨，現出一個英偉的男子，“不過真靈海的研究，業火紅蓮領域的探索，夢想馬甲遍洪荒的偉大事業終究還是有缺陷，做不到十全十美。”
“除非有朝一日天道圓滿，地道圓滿，人道圓滿，而且都掌握在我們手中……否則，隻能是一場夢。”
“即使隻是分化出我，若想不讓人給看破……要付出的代價都很大。”
“我知道……但是布局若想成功，隻能是我們親自出手。”伏羲漫步儘心道，“先期的付出，還是可以接受的。”
“你本身是中品先天靈根，我這裡準備了一成梧桐靈根本源，一成扶桑靈根本源……我再斬下自身三成先天陽氣本源，助你將兩者融彙貫通。”
“用這道氣息遮掩，你去真靈海中走一遭，想必能洗白根腳，讓人看不出破綻。”
“從此之後，你為……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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